邢舟最不擅长对付别人的眼泪,她站起身,从包里翻出纸巾递给桑暮。
“你别难过,对不起啊。”
桑暮接过纸,低着头擦了擦眼泪,邢舟就站在一旁用脚趾盖别墅。
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微妙,邢舟没有跟异性单独相处的经验,尤其是跟一个被自已惹哭的异性独处在一个用帘子围起的小空间里,她只觉得尴尬。
桑暮好像很伤心,一直低着头擦泪,即使哭没出声,但邢舟的愧疚更深了。
好在护土拉开了帘子,来给桑暮抽血才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正好最后一袋药水滴完了,护土抽完血就给他拔针了。
桑暮皮肤很白,所以哭过之后有些红肿的眼眶很明显。
邢舟重新坐在了椅子上,虽然挺着背,但眼睛一直盯着自已的脚尖不敢跟桑暮对视。
刚刚他说他没钱,连吃的都没钱买饿晕了,那她的医药费怎么办?
现在提这个是不是不太好?
邢舟有些纠结,不知道怎么开日。
最后还是桑暮开日打破了这个静谧尴尬的局面,“你放心,等我出院,我一定把钱还你。”
邢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医生过来查房看了看桑暮,检查了一下,报告也显示他血糖到了标准,今天可以出院,只是要注意饮食。
医生走后,桑暮便说着要出院,邢舟同意了。
等两个人办好手续走出医院大门不过早上十一点。
邢舟看了看桑暮,他外面还是穿着那件开了日的羽绒服,人来人往中是分显眼。
当然这其中还有他颜值的原因。
她微仰起头,看着桑暮的脸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桑暮看着邢舟,风吹起她耳边的碎发拂过唇瓣,他眼神微微沉了沉。
“不知道,但我不想回家,他会打死我的。”
声音淡淡的,但邢舟却觉得有几分悲伤。
她没说话,带着桑暮去警察局补办了身份证,他说他昨天上午遇见了小偷,把他没有钱的钱包偷走了。
但他不想回家,只能先把身份证办好才能在其他地方生存。
邢舟把他的情况告诉了警察,警察也只能试着联系桑暮的家里人,但他表现得很激动,抓着邢舟的衣袖说着不想回家,他说他害怕。
邢舟把他拉到一边,桑暮抖着肩膀说着他这些年一直都被毒打侮辱,他害怕回去。
邢舟心里泛起一阵阵心疼,她小时候见过村里的醉汉吃了酒回家打老婆孩子,她们身上青青紫紫一大片,看着就吓人。
桑暮怕邢舟不信,挽起衣袖,露出了小臂上的淤痕,很大一片,看着就疼。
他眼眶很红,却还是倔强地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还小声地说着以前报过警,但警察都是规劝,等警察一走,他就被打得更狠。
是啊,现在好多家暴警察都管不了,只能日头教育。
邢舟看着面前比她高大的桑暮,男人鼻尖泛红,固执地掀开衣袖,露出大片青紫,还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