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个杜黑白,用大春的话说,这人是个孬人,偷鸡、摸狗、拔蒜苗,没有他不干的,要不是他有个什么亲戚在县上,没人会搭理他。杜黑白家有个儿子,叫怀中,自小就跟他爹一样坏,是个不成器的东西,那烦人的样子,谁见了都想揍他。
这天大春上工回来,走过杜黑白家门口时,只听院子里有人猛丁提到他王大春,大春觉着好奇,于是停下来隔着门缝去听,只听里面一个人说道:“王大春的媳妇过门都这么久了还没能生养,不用说,一定是个骡子。”大春凭声音判断,这娘们一定是那个爱嚼舌头根子的马媒婆。
另一个女人说道:“说不定问题出在大春身上呢!”大春判定,这个女人一定是怀中的娘。两个老娘们操蛋,怎么无端编排我王大春起来了?
回到家中,大春没好气,把打石头的工具朝院子里一扔,进了屋子。见媳妇正在堂屋里缝补衣服,不由分说,走近前一把把媳妇抱起,朝里间大床上一扔,说:“婆娘,脱衣服,造人。”
媳妇嫁到大春家不能生养,自知理亏,一句话不说,丢下手里的伙计,来到床边,默默地把衣服脱了,钻进了被窝里。大春不由分说,扯掉自己的衣服,猛虎一般地钻进被窝,搂定自己的媳妇,用一些新学到法子,乒乓二五地弄将起来。媳妇含着眼泪,躺在床上任由他男人摆弄。大春耍了一阵子,累了,于是掀开被子,蹲在床头,点着旱烟抽了,媳妇翻身趴在枕头上嘤嘤哭泣。
大春不耐烦地说:“哭啥哭,又不是大闺女上轿头一回,有什么委屈的?说不定这次能戴上羔子也不一定!老娘们,就知道哭。起来吧,看看弄点啥饭我吃,我饿了。”
媳妇停止了哭声,从床上坐起,掀开被子,慢慢穿衣服。
大春看着自己的媳妇穿衣服,觉着自己的女人有模有样的,可是为什么却不能生养,说:“我给你弄的胎盘你吃了没有?”
媳妇说:“吃了。”
大春说:“吃了怎么不管用?”
媳妇说:“我又不是郎中,你问我我问谁?”
大春说:“咿,老娘们,生孩子不够料,倒学会顶嘴了。”
媳妇说:“我看就别折腾了,只怕咱们就是当骡子的命。”
在农村,不论男女双方谁的原因,只要不能生,这男人或女人就会被人称为骡子。大春媳妇自知理亏,至少自己有一半的可能是个骡子,也没说什么,大春要怎样就怎样吧!因为农村的女人要是不能生养就等于没了功能。
大春说:“照你这么说,我王大春这辈子岂不是要绝后?”
大春媳妇娘叹口气说:“啥法子呢,都是命啊!”
“命,命,命,屁!我就不信这个邪!”大春下床站起来,两手一摊,无可奈何地说,“你说叫我咋办?长辈都说了,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论男娃女娃那得有一个,不能老让人戳咱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