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的神色有了一丝几不可见的裂痕，他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意：“江沅煦，我是杀过你全家吗？”
江沅煦停步，轻蔑道：“你有那本事？”
他父亲以功勋封王，他母亲是大长公主，皇帝的姑母。谁有本事杀他全家？
秦时冷冷道：“你这样对她，是想敏苏弄死她，还是想长公主弄死她？”
宁明月能隐约猜到江沅煦故意要人前与她亲密的缘由，总归是做给人看，同青楼那回一样。
可……
怎么还有长公主？
秦时道：“敏苏毕竟是丞相之女，长公主投鼠忌器，可明月呢，你能保得住她吗？”
江沅煦笑了：“我为什么要保她？”
宁明月心中盘算着，哪怕江沅煦权势滔天，他若是根本无心护着她，只想让她做个靶子，那她唯有死路一条。
还不如秦时。
纵使秦时权势不够，可他是一心一意待她好。
思及此，宁明月拼命挣扎，要从他怀里挣脱，江沅煦的手臂却越锢越紧。
秦时见她不情愿，用力把她拉了过来，护在身后，对江沅煦怒目而视。
“你怎能强迫一个女子！”
江沅煦看着他，淡淡笑道：“秦时，你这么爱与人为善，日后定能变成舍利子。”
秦时额边青筋凸起，语气生硬：“不是与人为善，她是我的心上人。若连她都护不住，我还活着有何用！”
宁明月更加握紧了他的手。
心上人这个词太动听。
对峙之间，楼上的人听见了动静，纷纷往楼下走来。
宁明月听见一个悦耳的声音。
“沅煦，发生了何事？”
那位衣着琳琅华贵的女子在众人簇拥下盈盈走下楼梯，明艳的双眸扫视过那三人，目光停顿在秦时身后的女子身上。
秦时与她牵着手，这关系再浅显不过。
她笑着开口问：“这是哪家的姑娘？”
秦时道：“公主，这是工部员外郎卓家的女儿，既然公主瞧见了，秦时想请公主帮……”
“梁王见过她的。”江沅煦打断了他的话。
长公主身旁立着的，正是梁王。
梁王本还在寻思，那女子瞧着有几分眼熟，究竟是哪里见过，经江沅煦这样提醒，他猛然忆起：“对，本王见过的。”
是青楼。
“宁明月，还不过来？”
在江沅煦不容置喙的语气之下，宁明月放开了秦时的手，往他走了一步。
她不得不听话。
梁王见过江沅煦把她抱去厢房，还派人听了墙角。
尽管她的守宫砂还在，可她与江沅煦之间到底是不清白了。
这事若是叫梁王说了出来，她还如何自处？秦时又该怎样的厌弃她？
宁明月忽然想一头撞晕过去算了，就不必再面对如此进退两难的尴尬局面。
江沅煦顺势把她拉到身侧。
他手劲有些大，拽得她手臂隐隐作痛，大概是在报复她方才躲去了秦时身后，叫他失了颜面。
见这场景，长公主笑道：“你们两个，都快两年了还闹呢？多大人了，拿一个女人来怄气，幼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