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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铭朝历经两百多年的风吹雨打,紫禁城被修建的煌煌巍峨,远处宫殿层峦叠嶂,琉璃瓦在不太明亮的晨光中闪烁出别样的光芒。
这里对于江半夏来说就像是天宫,她痴迷于这里的恢弘、浩大与至高无上。
住在这里的主人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不像...不像他们低到尘埃里。
轿子停了下来,江半夏立马殷勤的打起轿帘扶着曹醇下轿。
“有点眼色。”曹醇用余光扫过江半夏,他将身上的蟒袍整理一二,抬头望天,此时天色已亮。
曹醇向乾清宫行去,没走多远,就见一内侍步履匆忙的从宫中出来,远远的望见他,连忙加快脚步。
隔着一段距离,热切的喊了一声:“曹公公你可来了,万岁今早闹着不早朝,我正想着该如何是好,你就来了。”
曹醇拱手做礼,随意问道:“李公公可知陛下为何不愿早朝?”
李三顺笼着袖子将声音压低:“你是聪明人,万岁的事无非就那两件,哪里还需要问我。”
曹醇笑了笑,便不在多问。
“近日,曹惠嫔恩宠正胜...”李三顺自顾自道:“万岁连召她七日,贵妃娘娘有些不太高兴...”
曹醇的脸上带着一成不变的笑容,他脚步却微顿看向李三顺,从他进宫起李三顺就一直呆在皇帝身边伺候,虽与他同为司礼监秉笔,但却十分低调谨慎。
即使党争暗流涌动,左右倾轧,他的位置依旧稳如泰山。
这也是曹醇不敢轻看李三顺的原因之一,今日透漏这口风,倒像是示好。
于是曹醇借机问道:“曹惠嫔可还在殿内?”
李三顺将视线压的很低,轻声道:“早些时候回了宫,如今万岁还未起身...正在补眠。”
这样一说,曹醇心里有了底,他向李三顺道谢后领着江半夏在内的内侍们进了乾清宫。
刚才的那番对话江半夏听在了心里,暗自感叹那新晋的曹惠嫔是个厉害角色。
曹醇是庆文帝一手提携上来的东厂厂公,年龄不大却办事妥帖,深得庆文帝的喜欢,甚至庆文帝愿意给他一部分特权。
踏入寝宫,一股子檀香扑面而来,曹醇将腰弯的更低,脸上挂着讨喜的笑容。
站在角落里的宫女打起纱帘,动作轻柔到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江半夏眉眼低垂,她用视线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四周,光是寝殿里服侍的宫女内侍就有十来号人,这些人就像木雕泥塑般,静立在角落,连呼吸声都弱的惊人。
庆文帝补眠刚醒,身上只着一件明黄色寝衣斜靠在床榻之上,隔着层层叠叠的纱幔,江半夏看不清这位帝王的容貌。
“可是贵妃来请你说项?”庆文帝没等曹醇行礼问好就先不耐烦的问:“她倒好,恼了怒了就拿朕来出气。”
“贵妃娘娘心里还是向着陛下的。”曹醇行礼作罢起身侧立在庆文帝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