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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陈山坐在陈年的旁边,用淡淡的语气对他说“晚上,跟爹去给人家黄家道个歉,跟黄青商量一下,直接给他们家拿三万块钱看看这事能不能算了。”
陈年拿点心的手僵在半空,无法相信这句话竟然是从父亲嘴里说出来的“爹,你说什么?他打了我,砸了咱家玻璃,又差点把爷爷给吓出毛病,你让我跟着你去道歉?”
陈年或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带了哭腔。
“陈年!你能不能懂点事?家里有爷爷这么大岁数的人,我们能怎么样?你爷爷要是有个风吹草动,怎么办!”
“我们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没法和黄家斗,只能妥协明白吗?”
陈年梗着脖子,破天荒的和父亲大吼起来“你为什么不报警!”
“去年,村头的王家被黄玉龙一伙人打成什么了,他报警了吧,最后又怎么样了?”
“黄玉龙不还是黄玉龙吗!反倒是王家再也不存在了,陈年我告诉你,吃亏是福,你听话,吃完饭了跟爹去道个歉,爹回来给你做肘子吃。”
“我不去!”
“你去不去?”
“我不去!”
陈山恼羞成怒,拿起鸡毛掸子就要抽陈年,姐姐陈莎死死拦在两个人中间,有几下都打在了她的身上。
陈年很委屈的跑出了家躲在山上一待就是一天一夜。
他委屈,不明白明明是自己挨打,凭什么还要去给打自己的人道歉。
他愤怒,愤怒这该死的日子什么时候可以到头。
他无法忍受,无法忍受这样懦弱又贫穷的日子,他想离开,扔下这一切进城去,打拼一片自己的天地。
他能听见父亲还有姐姐的呼喊,但还在气头上的陈年,并不想出去。
饥饿还有干渴,便成了他最大的难题。
两天后,快要饿昏迷的陈年,还是选择了屈服,他回了家,吃了三碗米饭和一大盆的排骨。
陈山坐在儿子面前,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抽着烟。
那顿排骨,绝对是陈年吃起来最香的一顿饭,吃完饭,擦干净手上的油,他跟着父亲去黄青家赔礼道歉了。
陈年和陈山在门口等了很久,但都没有见到黄家人的出现,父子俩一言不发,等到了天黑。
已经记不清陈山抽的第几根烟了。
满地都是散落的烟头。
陈山用沙哑的嗓子对陈年说“走吧,我们回去吧,明天再来。”
回去的路,异常艰难。
远处的月光,格外惨白。
陈年和父亲一前一后走着,一路无话的走回了家。
家里,人满为患。
在这个时间里,谁家围了这么多人,可绝不是什么好事。
“哎呀,陈家他大哥,你咋才回来,你闺女出事了。”
“什么?什么事?”
大婶把嘴凑到了陈山耳边,表情惊恐的说“陈莎走夜路的时候被人用车给撞了,救护车刚刚才到,已经把人给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