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长也没有找到东家,每当听到谁依托着关系找到工作,总是有种对社会不满的情绪。尽管这是舍长预料中的事,但他还是义愤填膺地骂道:“他妈的,世道就是这样,但凡有点官衔的,子女找份工作就好像放屁一样轻松。但说实在话,我还真不想有一个这样的老爸,我就是这个臭脾气,靠老爸靠不了一辈子,到头来还不如靠自己,只有自己赚得到钱那才是真本事。”舍长这番话并不是针对明雅而开骂,他是骂制度不骂人。说完又话锋一转:“中哥,有没有想过跟她回去一起过幸福生活?”
胡中的情绪早就恢复过来了,听着他后面这句话有点别扭,不高兴地说:“笑话,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吧?凭我的本事跟她回去吃软饭?那不是乱套了,别以为只有你才有这优良的品格!再说她也不可能跟着我受苦。从此各自天涯,各有各的生活了!”胡中并不是随口一说,他心里明镜似的,他俩的关系是到了该放手便放手的时候了。再说明雅那么一个水灵的女孩子,怎能跟着他遭罪呢,不傍个大款也能嫁个不错的好人家。
“中哥,说句掏心窝的话,你是我佩服的人。球技又好,又当上了团支书,各科成绩还那么优秀,老师都夸奖你,可为我们宿舍争足了光!做人做到这份上夫复何求。”
胡中心里有些得意又有些怅惘,这怅惘源于他空有一身本事:“从今以后都成过去式了,出了这校门我和你一样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什么过去式?金子嘛,总会有发光发亮的那一天的,出了这校门将会是我们人生另一辉煌起点。”
胡中叹息一声,说:“但愿吧!”
舍长不满地说:“中哥,做人嘛,不能那么消极,将来鹿死谁手还不知呢!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就凭我和你在大学的表现,哪方面比别人差?对自己要有信心。”
胡中听舍长这么一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舍长你这话说得真是温暖心灵,这关键时候就是考验一个人的定力与智慧,你工作没找着,却临危不乱,到最后还保持清醒的头脑。就冲你刚才这句话,晚上要不到食堂炒两个菜,庆祝一下?”
舍长笑起来:“团支书的表扬那也是相当准确的。炒,必须炒,人生难买好心情,再加两瓶啤酒?”
胡中一拍大腿:“就这么定了。”
两人一阵笑。
笑完舍长感叹一声说:“这时间过得真他妈的快,不知不觉同窗四年就过去了,真是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哪!我这个舍长也快完成历史使命了。”
窗外雨越下越大,电闪雷鸣,天昏地暗。
舍长自从上大学之后,只酷爱看一本书,那就是《易经》。在他心里,看了这本书就等于看了世界上所有的书,所以他对很多书都不屑一顾,连课本都不屑,因此每到考试总是临时抱佛脚。四年的光阴流转,在他枕边一直放着《易经》,每当闲时总会翻来看看,研究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