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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正好是午餐过后的时间,走廊内还停放着一辆配餐车,不时能看到将餐盒送还车内的护士及护工们的背影。
妻子入住的B五○五室是一间单人病房。由于该医院是东京都内历史较为悠久的一家医院,拥有实力雄厚的医疗班底且又紧邻市中心,所以总是人满为患,他们也是足足等了一个月才排上床位的。
大概是正值午休的关系,所以位于走廊入口处的护士站只有两三个护士在值班。高伸默不作声地经过那里,直接来到五○五号病房前。
房门半掩着,门前挂着一面浅驼色的帘布,门口右侧悬挂着一块写有妻子的姓名——“福士邦子”的名牌。高伸站在门口确认过妻子的姓名之后,轻叩了几下房门,便推门而入。单间病房内摆放着一张病床,床尾正对着房门,床的右侧有一张小沙发,长女容子和次女香织正并排而坐。“哦?你也来了啊。”“不是跟您说过,我会请半天假,中午提前下班过来的吗?”
二女儿香织今年刚刚大学毕业,才进入一家与电影业相关的公司工作不久。听她这么一说,高伸这才回想起,早晨临出门时,女儿确实说过要早点下班去医院,只是自己当时行色匆匆,没有听进心里去。
“一会儿达彦也要过来……”
独子达彦排行两个姐姐之下,目前还在读大二。
“是你们喊他来的吗?”
“是他自己打电话来的。”
高伸坐在了右手边的圆凳上,容子和香织坐在左手边,中间横隔着那张病床。中间的病床上铺着雪白的床单,空空如也,不见患者的踪影。
“那之后,医生有过来说些什么吗?”听到高伸询问,容子当即摇了摇头。
“但是……”
高伸想说:等的时间也太长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妻子迟迟未归,两个女儿肯定也担心得要命,如果做父亲的率先发起牢骚,只会加剧孩子们的不安。
“中午饭吃过没?”
“还没呢。”
如果妻子已经平安归来,他一定正带着女儿们一起在医院附近的某处大快朵颐呢。然而此时此刻,大家根本没有这样的心情。他习惯性地从口袋里往外掏香烟,忽又想起病房内是禁烟的,只好中途作罢。这里是单间病房,床头附近有一扇窗户,窗台上摆放着一只水晶花瓶,里面插满了清一色的红玫瑰。这些好像是与妻子要好的素描班的老姐妹们送来的。
病床右侧的墙壁上嵌着分为上下两层的壁橱,妻子的换洗衣物及洗漱用品都放在其中。左侧有台小型冰箱,可兼作床头柜,上面放着一个小台钟和一本妻子正在看的书—《素描技法》。上方的墙壁上装饰着妻子创作的六号大小的寒椿图。床尾方向还有一张移动式桌台,上面摆放着一台租来的小电视。
“可是,时间也太长了呀!”二女儿香织终于憋不住了似的叫道,“这都一点多了嘛!”妻子上午九点钟按计划离开病房,从那时算起,时间已经过去四个多钟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