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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琅华宛若琉璃一般的眼中满是不解,她抬头看着寂灭大师,轻声叹道:“家母服用此药,非但没有减轻,且病情越发眼中,这是何故?”
寂灭大师,又细细查看了一遍桌上的药渣,声音之中亦含着疑惑:“此药却无不妥之处,不知服药同时可还服用了什么吗?”
谢琅华猛然睁大了眼,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寂灭大师,想都未想吐出几个字:“大夫说家母身子虚弱,让每日服食人参汤。”
母亲服药过后,家中的婢子必会端来一碗参汤,问题可是出在参汤之上?
寂灭大师眼中一片明了,他从药渣中挑拣出一物,推到谢琅华面前,说道:“此物乃是藜芦,是祛痰的良药,可与人参同时服药便会产生毒性,虽不能一时致死,但天长地久如此下去,身子便会日渐衰弱下去,毒素堆积到一定程度便会毒发。”
谢琅华面色铁青,她脊背僵硬,眼中一片森寒,双手紧握成拳,紧咬着唇瓣,险些渗出血来,他们好歹毒的心,连这种阴毒的法子都想得到,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若非寂灭大师所言,谁又能想到,人参这味滋补的良药与藜芦相遇便会变成毒药。
谢琅华大退一步,双膝一软,跪在寂灭大师跟前,眼中一片水雾,哽咽的说道:“家母如此服用已有两年之久,还望大师救家母一命。”
说着她一跪不起。
“姑娘快快请起,出家人慈悲为怀,焉有不救之理。”寂灭大师此言,令得谢琅华瞬间喜极而泣。
她慢慢起身,目不转睛的看着寂灭大师,拱手一礼:“多谢寂灭大师。”
寂灭大师淡淡一笑,并没有多问,轻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药方倒也不用换,只把人参换做黄芪便可,如此将养数月,余毒自然消除。”
谢琅华郑重其事的对寂灭大师行了一礼,沉声说道:“大师今日活命之恩,谢琅华必定牢记于心。”
她并没有说报答的话,寂灭大师乃是得道高僧,方外之人,无论她许了什么,对寂灭大师而言都是一种侮辱。
“姑娘不必客气。”寂灭大师手捻佛珠,轻轻笑道。
谢琅华辞别了寂灭大师,退出房间,将房门合住。
日光漫漫,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窟,周身仿佛被水草死死缠住,充斥着满满的无力感。
“大小姐,你怎么了?”她根本没有发觉,春桃已经笑盈盈的出现在她面前,见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摸样,眼中满是担忧。
听着春桃的声音,谢琅华慢慢的回过神来,她冲着春桃淡淡一笑:“没什么。”
纵然前路坎坷难行,可为了他们,她亦不会有半分退意。
好在她重活一世,此后数年将要发生的事都了然于胸,终能将一切祸端扼于摇篮之中。
父亲一心痴慕于赵氏,定远侯府阖府上下都被赵氏笼络其中,家族无依,她得想办法置下一份家业才是,这天下最可靠的唯有那些黄白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