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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若是云深门能为本殿登上皇位贡献一臂之力,本殿的第一道圣旨便是封云深门为天下第一门。到时候云门主享尽荣华富贵,不必再如此般忧劳。云门主可愿意?”萧锦生不急不缓地从袖中取出一卷绣帛,递到对面。
她接过,缓缓展开,那是一道封诰云深门的圣旨,只是还未印上玉玺。她笑了,几分清冽的妖艳,如浅开的一池莲,明艳不可方物。
她将那圣旨置于桌上,道:“二皇子他日登上帝位,乃天命所归,云深门不敢居功。云深门不过取人钱财,替人消灾,不愿涉那官场。”
“云门主好个深明大义。”萧锦生起身,却不收那圣旨,“不过云门主大可不必早早拒绝,三日之后,若执意如此,本殿便不再勉强。”
语毕,他便转身离去,徒留那红衣女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云深门对这江州,甚至天下人,都是一把利剑。二皇子想把这利剑握在手中,不过……剑是双刃,用不好,也许也能伤了自己。
“答应他。”
那声音淡淡的,却有一种刻骨的沧桑。
她回过头,那是紫纱覆身白裙,绣着几朵牡丹的女子,青丝绾作精致的发髻,芙蓉如面柳如眉,只那眼角微纹掩不住疲惫。
“烟姨?”她一愣,猛然想起,之前那礼部侍郎,甚至兵部侍郎,尹县县令,副将陈路,都是烟姨在交涉无疑。
烟姨缓缓走近她,抚了抚她那匆忙中并未绾起的青丝:“非晚,烟姨知道欠了你许多,可就答应烟姨这一次,莫问原因,好么?”
“烟姨折煞非晚了。”俞非晚匆忙站起身,“烟姨救了非晚的命,又教非晚习武用毒,烟姨是非晚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只不过……烟姨从小教导非晚莫问政事,如今却……非晚不明白。”
“非晚,便当是圆烟姨的私心罢。”烟姨叹了口气,以手作梳,为她绾了个松散的发髻。
“好。”俞非晚点头应下。卷入这场是非也罢,不过是性命一条,她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最不济,再死一次,看那阎王可敢收她!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
俞非晚枕臂躺在碎墨阁中,忽而觉得脑中乱作一团。萧莫负,萧君心,莫负君心,是谁?叶如心,恕谁?萧锦生,烟姨,又是什么关系呢?
她从未对烟姨的来历生疑。四岁时,自己一醒来便是她一脸担忧地坐在自己身边,她要自己唤她烟姨,于是自己随她到了江州,开了这春风得意楼。名为花月楼,实则搜集各种信息。再后来自己创立云深门,烟姨便住在那后院阁楼中,极少出门。
烟姨武艺出众,虽然她总道自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烟姨用毒狠绝,虽然她总是笑得妩媚动人。她觉不会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只是,关于她的身份,俞非晚实在不想再去猜测。
忽而有泠泠箫声,趁月而来。清寂而幽,是那刺破窗纸的一亘月光,是那静静绿过河岸的春风,如此惊心动魄,却又安谧得令人温暖安心。温暖与清冷,在那箫声间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