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生恭敬得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院子里只剩下陆枭霆一人，直到整支烟燃尽，他才将烟头掐灭，掸干净落在身上的烟灰，滑动轮椅，回屋。
房门虚掩着，客厅里传来顾老太和女仆常妈的谈话声。
“老夫人，程小姐已经带着小少爷们离府。”
“让他们走吧。”老太太坐在沙发上，吃了药，症状好转了些许。
“那大宝二宝的事，还要不要告诉九爷了？那两个孩子跟九爷，那可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相，谁瞧了都能猜到是谁的骨血。”
老太太叹了口气，“既然小九不高兴，那就让他们在外面自生自灭吧，老婆子我也不管了！”
“老太太说的是，只可惜了咱们从美国一路跟到国内，白费了这些算计。”
“算计？”
忽然，一道冷厉的声线打断了主仆间的谈话，门被推开，轮轴轧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冰冷的“吱嘎”声。
“祖母，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常妈见到突然出现在门外的陆枭霆，立刻规规矩矩行了一礼，“九爷。”
陆枭霆面容冷峻，滑动轮椅靠近沙发，“祖母，您刚才说您从美国一路跟到国内？您跟了谁？又算计了谁？”
侍奉顾老太太的常妈连忙解释道，“九爷，您切莫生气，老太太也是为了您好，这次去美国，无意间遇见程小姐的两个侄子，老太太发现他们跟九爷您长得太像了！就怀疑有可能是您的骨血，这才……”
“我的骨血？”
陆枭霆勾唇一笑，笑容里透着一抹奚落自嘲，“常婶，我已经在轮椅上瘫痪六年了，你难道，不清楚外界是怎么传言的么？”
外界传言，陆家九爷，堂堂陆氏掌舵人，却双腿残疾、终生不举。
是个废人！
他的骨血？
呵，这辈子，他都不敢奢望了。
“小九，你别这样……”陆老太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你这样，奶奶心里难受……”
陆枭霆吸了口气，抿唇，转头询问管家，“昭霖呢？”
管家道，“十一爷这几天有酒会，好多天没归过家了。”
“打电话叫他回来。”
“可是，十一爷那脾气……”
陆昭霖这个纨绔子弟，谁要是打扰了他花天酒地的雅兴，他非扒了谁的皮不可，借管家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陆枭霆眉心一皱，一记冷冷的刀子眼扫过来，“告诉他是我说的！”
管家吓得连连点头，“行，我这就去办。”
“小九，你难道是怀疑……”
陆老太擦了擦眼角两行老泪，疑惑道，“你怀疑那俩孩子跟你弟弟有关？”
陆枭霆薄唇微抿，沉声道，“昭霖这几年在外面胡闹惯了，忽然冒出一两个私生子，也不足为奇，待他回来，我再好好盘问。只不过……”
想到刚才在花园里，那个女人对他说的那番话，分明是被误会，却不解释，反而将错就错，这个女人，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