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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昆仑求学修道,是子微破格收纳,毕方平日里,言辞虽说不算庄重,心中却是一直很敬服先生的。
毕方稍稍顿了一下,最终连声道,“好吧好吧,我去看着她就是了。不过先生,您闭关被打断,心脉有损,更要好好调养。”
子微理好衣领,手掌贴近心口处抚了一抚,淡淡道:“小伤罢了,不妨碍的。”
妖魄发暗,在室内更显得孱弱涣散。
想想都知道有多痛。
实在是……
压制妖魄,泯灭本性,这种章令咒术施加在身上,连六觉五感都要遏制,毕方心里发怵,他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都理解不了子微这种做法。
他低头看着石板上的血渍,眸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惘然。
毕方极其小声地说了一句:“先生,我觉得做妖挺好的。为何抑制妖魄,您修得千年道法,难道还要嫌弃自己的本体吗?”
子微面上依旧从容淡然,只付之一笑。
他弹指推开窗门,飘雪顺着冷风如絮一般涌进屋内,飒飒落在地面,和血液融在一起,最终被灵力冲走,不留一丝痕迹。
子微看着地面,温声道:“当妖很好,做人也是。”
“我只是……”
他说:“我只是和你们不太一样罢了。”
楚璠沉沉未醒。
她陷入混沌黑暗里,呼吸间尽是她独特的血腥气,被冷风灌涌,血腥气逐渐散去,只剩下隐隐约约的余香。
不知在这里待了多久,楚璠刚刚神志清醒,正巧听到一阵脚步声。
随之而来有逐渐清晰的话语。
“昆仑山上多久没闯进来生人了啊,这又是哪个胆子大不怕死的?竟还被先生带了回来……”那人悄悄念叨着。
声音听起来顽皮又稚嫩,很年轻,她下意识放松许多。
有微凉黏软的东西顺着她的指尖滑过手背,楚璠立刻开始挣扎,却发现自己连眼睛都睁不开。
“哟,为何又不装了呢?”那声音带着些轻蔑和高高在上,“真不知你哪来的底气,一丝灵力也无,居然敢试探镇山大阵……还要耽误我的工夫为你疗伤。”
他的语气,厌恶之味尤浓。
手上的动作却是轻缓的,禁制反噬的伤痕,慢慢愈合起来。
他似乎靠得越来越近,温热气息喷在她肘间,控制不住般,深嗅两下。
“啧,让我尝点血……也不过分吧。”
楚璠心念一动,白泽剑从腰间震出,闪出一段弧光,剑刃划过他的臂膀,警告之意十足。
“咝,没礼貌。”他退了两步,将灵力微弱的剑握进掌中,手指在楚璠额间停顿片刻,“醒来。”
楚璠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不算宽阔的竹舍中,身下铺着寒石,盖着她的旧斗篷,里面未着一物。
她蜷缩起身子,往墙根上靠了靠,把下巴藏在斗篷中,只露出一双明澈干净的眼。
那个说要尝她血之人年纪果真不大,十四五岁的样子,赤衣黑束带,长相偏稚嫩,但是已经有了些毕露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