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跑来抱住我的腰，泪如雨下。
「我的爹呀，他如今成了举人，再不是当初的穷小子了，你该如何寻他？」
「那也不该欺负我乖女！」
姚寡妇按下我，从我手中夺过砍刀。
「行了，你安生一些吧！」
我女儿渐渐止住哭声，她从包里拿出和离书，上面的理由是七出之罪的「无子」。
我气急败坏，想当初我女也曾有孕，但是劳累过度导致滑胎，他范进还有脸提这个？
没钱时「好娘子」的唤着，有钱时「无子」和离。
我气不过，闷着头提着刀就出了门。
姚寡妇也被气得直骂，没再拦我。
寻到范进后，他家已经搬到了新买的范府。
院中人来人往，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有人眼尖，在我入院时就瞄见了我，他大声嚷嚷：「举人老爷，你前岳丈来了——」
众人哈哈大笑。
前院跑出几个家丁，直接拿棍棒将我赶了出去。
范进从屋内出来，身边站着县太爷。
他扯起嘴角，轻蔑的看我一眼，伸手向县太爷作揖：「县老爷，今日我大喜之日，胡屠夫却拎刀闹事，您看——」
县太爷摸着胡须，大手一挥，就有两个府衙上前抓我：「胡屠夫，你聚众闹事，抓你入牢，你服还是不服？」
我睁大双眼，往日为了营生安稳，我交了不少好处费给县太爷，可他今日——
众人在我耳边嘲笑戏弄。
「小小屠夫，竟敢与举人老爷作对？」
「还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攀上了高枝呢！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举人老爷又是什么身份！」
「往日听说胡老汉也曾欺辱举人老爷，现在遭报应了吧！」
「……」
我被抓到大牢中。
一个狱卒走进来，啐了我一口。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还敢和举人老爷顶嘴？要不是你，我现在还能捞几口酒喝喝——」
我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伸手在怀中摸出一块碎银，塞到他手中，谄媚笑道：「是小人不好，给大人添些酒喝！」
他满意的掂量一下，再看我时神情温和许多。
他劝我道：「今时不同往日，你不要自讨苦吃。县太爷有意将女儿嫁给范举人，你女儿占着位置，所以——」
「不要再管这摊子事了，过几日你就会被放出来。」
我低头不语。
县老爷的女儿不可能为妾，所以范进便毫不犹豫的抛弃我的女儿。
沉思之间，我女儿出现在牢房门口。
她泣不成声，冲我说道：「爹，姚婶出事了！」
03
闻言，我一下子站起来。
隔着牢门抓住女儿的手，着急地询问：「她怎么了？」
「范进那匹夫，要抬姚婶进门做妾，姚婶不肯，他就让人强绑了姚婶——」
她边说边拿钥匙打开门。
我顾不得问她从哪里拿到的钥匙，急急忙忙回到家中。
家里仿佛遭了贼一般，东西被砸得稀巴烂，屋内还能看出有争斗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