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吧。”她走上来,并不看梁松枝,却只是轻轻碰了碰江祁的手背。
梁松枝脸上是无可言喻的痛楚和错愕。
许轶川没来得及看清那眼底究竟是怎样的情绪,江祁已经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伴随着一声道别,携着她与梁松枝擦肩而过。
眼角最后的视线里,是一闪即逝的,属于梁松枝的侧脸。
那侧脸上的神情,一如梦境中模糊不清。
原来并不需要对峙,并不需要泪流满面,并不需要旧事重提,那些窝心要命的桥段全是扯淡,生活哪来那么多的委屈和眼泪?给谁看呢?
一场重逢,就这样结束,未尝不好。
5.
上车后,江祁久久没说话。
许轶川在他的黑色滑板面前仍旧退居二线,坐在后排,她盯着那滑板,忘了要将烫手山芋扔掉的正经事,反倒一直出神沉默。
她凝视着滑板的时间太久,以致江祁从后视镜看了她一会儿,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会开车以来它就一直坐在副驾驶上。”
许轶川哦了一声,瞥见江祁有些欲言又止的侧脸,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是在和她解释安排座位这件事。
“它对你来说很重要?”她问道。
“很重要。”江祁不假思索地回答,“你以前也玩过滑板?”
从上次她一眼就看出板子有问题,还有一手相当娴熟的装板技巧来看,她恐怕对滑板的熟悉不是一天两天。
可如果她是滑板选手,他却从来没在任何比赛场合见过她,这也不太合常理。
应该是……业余爱好者吧?
许轶川没回答这个问题,江祁似乎也不太关心她的答案,开口转到别的话题。
“我本来带了件礼物给你。”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平淡极了,可她偏偏就能听出他话里的一点戏谑,“现在突然后悔了。”
许轶川怔然的模样透过后视镜映在他眼底,令他嘴角勾勒出一个微妙的、介于欣赏和吃味之间的弧度来。
“你穿成这样,都引来TD前任大神直勾勾地盯着——”
许轶川抬起头看着他。
“要是像模像样地打扮起来,今天是不是已经轮不到我来送你回去了?”
许轶川没有立刻搭话,适才绷紧的思绪却一瞬放松下来:“我……”她只说了一个字,又止住。
这反应看在江祁眼里,便与“害羞”挂上等号。于是江祁低笑了一声。
下车后,江祁从后备厢中拿出精致的纸袋,交给她。
许轶川接过,知道这就是他说的礼物,接着江祁十分自然地揽了一下她的肩:“我送你。”
还是昨天那幢楼,离许轶川真正住的地方少说有几百米。
许轶川目送江祁离开,垂头看着手里的袋子。
是我不对。
她难得良心发现地谴责自己成天坑蒙拐骗的行径。
就算他只想拿她当个乐子玩玩,她还不是从一开始就要防着他骗着他不敢露出真脸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