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柄扇子微微颤动,木惊枝面色平静,乾痕带着不知真假的笑容,徐行眼见着那含笑的眼睛里的贪婪越来越浓重,虽然木惊枝表面没有丝毫破绽,但看着乾痕的眼神便知,木惊枝就快藏不住了。
徐行静静的看着,心底竟莫名为木惊枝紧张,手心沁了细细的汗水,暗自盼望从心可以快点……
二人对峙,徐行赤红的眼睛一眨不眨,把乾痕和木惊枝每个细枝末节的小动作看在眼里。
直到看见乾痕额头的伤疤轻轻抖动了一下……
徐行暗自舒了一口气,乾痕这一关,木惊枝暂时算是糊弄过去了。
那是乾痕避不掉的的小习惯,或许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细节,徐行却十分清楚。每每他暗忍苦楚,哪怕面色再坦然,这伤疤微微的颤抖总会出卖他。
果然,不消片刻,乾痕先收了扇。
木惊枝也回手收了珏扇,面色依旧苍白慵懒,表情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好像是困了。
“乾痕少主,切磋也切磋过了,还有别的事吗?”
乾痕依然带着笑容,“少主珏扇果然名不虚传,小弟佩服。”
木惊枝把珏扇别回腰间,“别佩服来佩服去的,本少主若不落得佩服,就是落个死。”
“惊枝少主说哪里话?”
“杀不了我就别来这些客套,懒得听。”木惊枝坐回主位,散散的靠着,继续摆弄自己血色的手指,“谁还有事吗?”
乾痕慢慢退了两步,云淡风轻,没有再开口。
“青源圣主倒是一直未说话,难道真的是七百年未见,想念我了?”
青源忘临江,年岁不浅,势力却贫薄,素来谨小慎微。
凡战,要的就是气势,忘临江见明烈和乾痕都没戏了,自然不会出头,于是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老夫还真是听得少主重归浮尘,故而来瞧瞧。”
“哦,既然都没事,各位还赖着不走,是要留下用膳吗?”
乾痕的笑容一直挂着,“惊枝少主还是那么痛快,既如此,我斓域便告辞了!”
“那……青源也告辞了。”
两域徒众悉数退去,木惊枝连眼皮都没抬。
直待旁域散尽,徒留暮山一脉。
“少主叔叔,这个家伙怎么办?”这么半天,聆楚一直按着明烈,没有丝毫懈怠。
“你……你放开我们圣主……”
“对,快把圣主放了。”
暮山徒众中传出几个声音,但明显都是没底气的。主上这般境迹,随从早就没了主心骨了,聆楚抬眼一瞪,便都畏畏缩缩的往后退。
木惊枝依然没抬头,说话声音也是懒懒的,“这么多暮山徒众看着,我又弄死他们一个圣主也不好,你把明烈圣主扔出……不,送出去!”
“好。”聆楚一本正经的应着,面对木惊枝,他永远乖顺的不得了。然后,他单手把明烈举过头顶,那山一般粗壮高大的男人,就像片轻飘飘的叶子被他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