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那年苗苗不过十四岁,一个小姑娘又懂得什么呢。
只是回去哭着告诉父母之后,就发生了后来的事。
苗苗磨蹭着点了点头,一只脚慢悠悠的迈了进来。
曾经那样爱美的小姑娘,如今才二十六七岁就有了白头发。
我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仁民背对着一直在收拾行李。
苗苗小心翼翼的来到他身后,用那只黝黑的手点了点他。
“仁民哥,你还记得我吗?”
他猛然的回过身,一脸嫌弃的看着她。
“别碰我!你手那么脏!”
下一秒,苗苗的眼眶里就蓄满了泪水。
我在一旁急的直挠头。
还没开口安慰她,她便哭着跑出去了。
“仁民,你怎么这样跟女人说话!”
“哼没关系,你继续做你的好人,反正以后我也不会再见到你们了!”
仁民说完便拿起行李离开了。
空荡的老宅子里,重新恢复了死一般的平静。
我和仁民是亲兄弟,这点我从不怀疑。
当年打了一辈子光棍的老爹上山砍柴,发现了被扔在半山腰上的一对双胞胎。
我和仁民长得一模一样。
除了屁股上的那颗痣,就连老爹也时常把我们两个搞混。
村里人都知道。
我憨厚老实为人本分,而仁民从小调皮捣蛋就知道惹祸。
所以仁民后来出了那样的事,也不足为奇。
离开村子前,我又去找了一次苗苗。
我将单位的座机号给了她,叮嘱她如果有仁民的消息记得通知我。
她小心的将那串号码压在枕头下,然后站在残破的房子门口,目送我离去。
四.重逢
我回到北京后,接连一个多月,脑子始终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
考上大学除了给我带来一份收入稳定的工作,定居北京,并无其他益处。
也许是因为我当了太多年医生。
每天面对太多的生死,我的性子总是冷冰冰的。
妻子因此离开了我,离婚后我也没有再找其他女人。
从老家回来后,苗苗的身影总是不停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不止一次的梦见过她。
梦见那个站在破房子下,拼命向我摆手的女人。
我可以发誓,并不是因为我喜欢她。
只是回想起她那张被岁月风化的脸,实在令人惋惜。
后来我往村子里打过一个电话。
我支支吾吾的问隔壁婶子。
“我弟有信儿吗?苗苗有我的电话,也没见她打过。”
“村里有人说夜里见你弟回来了一趟,也可能是没瞧仔细,第二天又不见了。对了,苗苗走了,不知道去哪里了,反正是不见了。”
挂断电话我的思绪一直在翻涌。
仁民回去过一趟,苗苗不见了。
这两件事会有联系吗?
单位派我出差学习。
我去了北京周边的一个县城里,一连呆了一个星期才回北京。
刚回家就被门口的大爷拦了下来。
“仁勇,你老家来人了,找你你不在,好像在马路对面的哪个小旅馆住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