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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锦置若罔闻,不肯松手。祁梦之用力推她,怎么也推不开。她就像索命的恶鬼一样,非要将他吸干才罢休。
祁梦之被禾锦拉拽着,狼狈地从石头上滑了下去,摔向地面。落在地上的一瞬间,坚硬的地面变成了草地,柔软得不可思议,带着阵阵雏菊的清香,还有蒲公英。祁梦之似乎忘了禾锦正在吸自己的血,躺在草地上望着蓝天白云,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禾锦才松开了獠牙,她轻轻舔舐两下,脖子上的伤口就完全愈合。她总是这样不可理喻,每次都恨不得将他吸干一样的狠劲,事后又会帮他愈合伤口,给他找最好的药,宠他忍他。
她可以给他想要的一切,却唯独不给自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像极了她养的宠物,实在可笑。祁梦之这样想着,就忍不住笑了。
禾锦低头看着他,眼中一片清明,“你笑什么。”
“笑我自己。”
禾锦不再说话,躺在他身侧,“你是不是很想念在天上的日子。”
“恰恰相反。”祁梦之闭上眼睛,遮掩住瞳孔中的冷意,“我厌恶在天上的日子。”
“那为什么还想要离开。”
祁梦之猛然睁开眼睛,冷笑了一声,“比起天上,我更厌恶这里。”他说完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禾锦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亦是习以为常。
今日竹苑来了个不得了的人物,八个小侍抬着轿子,珠帘遮掩,足不落地。小桐一看那阵仗就吓得钻进了里屋。
亓笙不解,把门推开问了几句。小桐不肯回答,干脆把脑袋塞进被窝里,打死不出来了。
“什么人把你吓成这样?”
“我不看我不看!会被挖眼睛的!”
这般厉害的人物,思前想后,亓笙也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出于待客之道,亓笙理了理衣袍就出门去迎接,拱手作揖,“有失远迎,还望靳公子恕罪。”
轿子里的人轻轻笑了,声音缥缈如烟:“你怎知我是谁?”
“靳公子与众不同,亓笙理当认识。”
“你倒是个八面玲珑的人。”靳褚伸手掀开帘子,露出半边脸。银白色的头发几乎与他白皙的皮肤融为一体,唇间赤红,眉如细柳,美得不似凡人。他的视线在亓笙身上走了一圈,落在他的脸上,“把头抬起来。”
亓笙抬头,靳褚端详着他的模样,觉得有几分熟悉,便勾了勾手,“过来一点。”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亓笙想到了那个连怎么死都不知道的血奴。他迟疑着往前走了两步,靳褚忽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
尖锐的指甲宛如利爪,几乎要刺进肉里,森冷之气一直从脚底蔓延到头顶,犹如灭顶之灾,亓笙一时间被压制的动弹不得。
靳褚的脸离他很近,因为太近,所以能看到他瞳孔中的颜色,黑色中带着一丝血红,极其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