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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桌珍馐完全勾不起顾云昭的食欲,在被顾云岚这般当着众人面冷嘲热讽了一番以后,她恍然记起,上一世自己为何会执著要跟着惠妃留在宫中。
除了因为倾慕沈誉贪慕荣华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顾府里这令人心寒的一家人。
提及汴京顾氏,那也是颇具传奇色彩的一门忠烈。
顾家太祖爷年轻时一直追随高祖帝打天下,在一场恶战中,太祖爷为救高祖帝不幸失去了右手和双腿,从此聊度残生。
高祖登基后,亲赠顾家丹书铁券,上刻“从龙有功独承兵权,世袭罔替卿恕免死”十六个大字。
如此殊荣,放眼整个南梁,仅顾府一门!
然而忠烈难全三代,顾家太祖爷过世以后,顾老太爷承袭兵权,常年镇守边疆,家中只剩孤儿寡母,日子过得颇为艰难。
后来,嫡出的大爷顾勤礼在年幼时因染了风寒耽搁了医治而烙下病根,从此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这世袭的兵权最终阴错阳差地就落在了庶出的顾四爷头上。
嫡出无权,庶出扬名,顾家内宅这倾倒嫡庶的祸患,始终是全府人心头上拔不掉的一根刺,也是全汴京城人尽皆知的秘密。
晚膳过后,顾勤礼带着顾云昭去了祠堂。
宗家祠堂门前的守丧灯黯然摇晃尽显萧瑟,而堂内的烛火却盈亮冲天宛若白昼。
顾勤礼在案前焚香叩拜后才看着顾云昭缓缓开口道,“你回府前不久,宫里传了一道圣旨下来,赏白银五千两,赐烟竹巷别院一座。”
“别院?”顾云昭吃惊地看着顾勤礼,“是赐予顾家,还是赐予我阿爹?”
“赏银赐予顾家,别院赐予你。”顾勤礼盯着顾云昭,目光阴沉。
“我?”顾云昭愣住了。
顾勤礼抬头看了看层层累叠的牌位,若有所思道,“圣人,是不放心咱们顾家。”
顾云昭沉默冷笑。
顾家长房这一支,除了在名分上压了另外三房一筹之外,并无可圈可点之处。
大爷顾勤礼年近四旬却还在国子监当值,浮浮沉沉算是坐稳了司业之位,可坐破了天也就是个六品文官。
但现在掌家的是长房,家权嫡尊,顾家四房就算再威名天下功德无量,在府上却还是长房一家说了算。
“那依大伯的意思,云昭应该搬府另住?”顾云昭捏紧了衣袖。
“御赐别院如何推辞?”顾勤礼反问她,“若你不去住,那便是枉顾圣意驳了天家的颜面,更何况你二伯才高升不足月余,为了这点小事去窥探圣心,不值当。”
顾云昭只觉得一口浊气闷在胸中,半晌才神色淡然地福了福身道,“大伯的意思云昭明白了。”
顾勤礼满意地点点头,“圣人要看到的无非是咱们顾家对天子、对南梁世代不变的忠心,你爹若是泉下有知,肯定也会这样决定的。”
从祠堂回到四房的小院伏苍斋,玄歌一听顾云昭的话就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