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澈微微颔首,却没有去问薛翎月是如何查到这条线索的,他说了,他不关心,只管破案。
薛凌月又问道:“那张少卿现在有何打算?”
张凌澈答:“巡儿。”
巡儿,即是负责搜检宅舍核实户籍情况之人,薛翎月一下便明白了张凌澈的计划,他是要装作巡儿接近安楚荷。
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不知为何,她确实觉得这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冷面判官除了与众不同外,还有些可爱。
薛翎月勾起唇角笑道:“张少卿是否太低估自己的这张脸与气质了?”
这世上哪有这般器宇不凡的巡儿小差?若有,也早就被诸位公主们抢去当了面首罢!
张凌澈闻言微微蹙眉,似在认真思考着薛翎月之言,薛翎月淡淡提议道:“张少卿可以扮作异地富商,而我可以扮作你的侍女。”
张凌澈想了想道:“薛少卿岂非太低估自己的脸与气质?”
薛翎月没想到张凌澈竟然活学活用,现学现卖,而且还说得如此一本正经,一时语塞,她就且当他夸她吧。
“既是如此,我便扮作富商之妹。”
张凌澈轻轻摇头道:“危险,我自己去即可。”
安楚荷若是灭门案的凶手,那可不单单毒害男子,连家眷也杀,这个富商之妹自然也有危险。
若是换作他人,薛翎月一定会认为他是害怕功劳被抢而不让她去,但张凌澈刚刚的举动告诉她,他不是这样的人。
薛翎月道:“张少卿既知道危险,更该有人照应,而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张凌澈没说话,挑起眼眸看着薛翎月,薛凌月平静地将宫女的线索和盘托出,却隐去了具体人数。
“这个女子是宫中之人,张少卿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也该知道我能派得上用场。”
张凌澈垂眸思虑,薛凌月又正色道:“张少卿别忘了,我也是大理寺少卿。”
同是大理寺少卿,凭什么她要躲在张凌澈身后?
“嗯。”张凌澈终于应允,因他认可了薛翎月的话。
薛翎月松了一口气,探头望了望窗外的太阳,估了下时间,道:“这个计划需在宵禁时分开展,现在时间尚早,不如张少卿陪我到胡姬酒肆一趟?”
薛翎月说完补道:“听闻胡姬都是身姿曼妙长袖善舞的国色天香,而那胡酒乃西域葡萄酿成,色泽光亮如琥珀,味可胜过五云浆。”
听完薛翎月绘声绘色的描述,张凌澈想也没想就无声地拒绝了。
正好有了难得的闲暇时间,家中的砚台又快要用完,他便掀开车帘径直往墨斋而去,只留薛翎月一人坐在车中。
薛翎月的目光放在张凌澈身上,沉了沉,直到他消失在视线里,薛凌月这才下了马车。
无奈,薛翎月决定抛弃这个无趣的男人,独自前往胡姬酒肆。
刚刚行至胡姬酒肆,薛翎月的目光就被吸引得挪不开了,难怪有诗云: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