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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眼前的男人救不回来,她极有可能摊上官司再次入狱。
男人的气息越来越弱,阮香香痛苦地抱住脑袋,救不敢救,走又走不了。
纠结之后,她颤抖地掏出老旧手机,打算拨打急救电话。
男人却在此时虚弱的出声制止道:“不去医院,救我。”
不去医院?
你当她想去吗?
阮香香曾经是哈市最好的三甲医院外科主任,受亿万患者尊重,万千同行敬仰。
可现在她是什么?
是疲劳奔波在社会最底层的保洁,阮香香下了极大的决心才打算再次出现在曾经的下属们面前。
他一句不去,就将前面的激烈挣扎全部化为乌有。
可是不去,又怎么救他?!
她没有手术刀,没有无菌手术室,更没有助手,有的只是贫民窟的隔断租间。
阮香香转身,打算装作一切都没发生,她只是个普通人,她还想攒够钱去实现自己的心愿,不想再进一次监狱。
可是仅仅走出两步,纷纷扬扬的大雪空隙中,透出两盏光来。
有汽车来了,且打着向左转的方向灯,倘若它从身后的拐角处轧过去。
阮香香赶紧将身后的男人抬上小推车。
不知是她走的太匆忙,还是雪下的太大,根本没听见身后汽车传来的:“据探子回报,司少应该就在这里。可是司少人呢?”
半个小时后,十根蜡烛跳跃的火苗之下,阮香香戴上酒精喷洒消毒过的手套,切开了男人的胸部。
手术结束,她又利索的给床上的男人挂上点滴,然后熄灭所有的蜡烛,这才允许自己坐到地上,背靠床边沉沉睡去。
累,真的是太累了。
阮香香出狱时,整个哈市没有一家医院敢用她。
因为她得罪过司少,在哈市没有人敢惹怒司少。
阮香香被逼的没办法,只好隐瞒过往,跑去最边缘的郊区找了一份保洁员的工作。
全年无休,每月工资一千六百块钱。
这点钱还不够三年前的阮香香买瓶香水,但现在她总算能在哈市继续待下去。
只有待下去,才能继续未了的心愿。
阮香香刚睡着,床上的男人就醒了。
他醒的可真不是时候,阮香香累的已经睁不开眼睛,半个小时后还要去工作。
男人说:“水,水。”
阮香香狠狠地咬了自己的舌头,才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她努力扬着脖子看着上方的男人,有气无力道:“刚做完手术,六个小时后再喝。”
男人安静了会儿,再次陷入昏睡。
他睡着了,阮香香缓了会儿,拽着床沿站起身,走进厨房用电锅烧了壶水,倒进热水壶。
然后将装满了热水的水壶放在床边的桌上,又从橱柜里挑出最好的碗放到旁边,这才走出去。
天还没亮,哈市大部分人还在沉睡,可是保洁人员的工作已经开始了。
阮香香领完工具就开始打扫,一直干到自己那条街道干净了,她站在昨晚出事的拐角处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