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猛地松口气。
“听闻钱大人府中有喜事，本督本不该叨扰，可无意在恪山遇见桩稀罕事，想着日行一善，就过来走一遭。”
在场众人：“……”
这位爷还会日行一善？
苍砚仿若没瞧见诸人眼底的古怪，只继续说道，“本督昨日上恪山办事，夜里归来时在山中捡到了个小娘子。”
“那小姑娘独自一人在山雨之中迷了方向，后来惊马滚落山崖，侥幸被本督救下，本督难得积点儿德，便想着送佛送到西，将人带回京里。”
外面听闻苍砚来了有些好奇跟过来的谢霁突然心中一跳，原本还红着眼圈，满心委屈的苏青兰也是跟着一慌。
恪山……
那不是…
“昭王妃，那小姑娘说是苏家女娘，昏睡醒来后哭着说要见你。”
原本只是看热闹的昭王妃脸色一变。
苏家女娘？
念棠？！
她快步上前急声道：“是念棠？她怎么了，她人在哪里？”
“姨母……”
低低沙哑的声音从厅外传来，里头所有人都下意识扭头朝着那边看去，就见门外一人推着辆四轮车进来，上头坐着个容色颇为凄惨的女郎。
那女郎身上裹着长长的厚裘，本来姣好的面容色如苍纸，半边额头和侧脸遍布刮伤。
她身上狐裘一路遮挡至下颚，褚色狐毛衬的嘴唇白得吓人，往下一双腿拢在厚厚的皮毛下，放在膝上的手哪怕包裹帘也能看到里头渗出的血。
那模样哪怕打理过了，也甚是凄惨。
“念棠！”
昭王妃神色大惊，“你怎么了，怎么变成这样？”
“姨母…”
久游的孩子见到了至亲，苏念棠看到昭王妃就忍不住掉了眼泪。
昭王妃慌乱，她手忙脚乱地想要替苏念棠擦眼泪，又怕碰到她伤处，可苏念棠却是不管不顾地扑进她怀里，抱着她腰身哭的喘不过气来。
姨母还没死。
她还好好活着……
昭王妃被她哭得眼睛红了一片，又是轻哄又是拍着她后背，俯身抱着怀里的小姑娘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昨日你阿娘冥诞，你不是去灵云寺上香了，怎么会一个人去了山里？”
苏念棠哽咽：“是阿兄和表哥把我扔在山里的……”
满室哗然，昭王妃不敢置信地看向谢霁。
“我没有！”
谢霁脸上青白。
苏念棠埋在她怀里颤声道：“我去灵云寺上香，阿兄，表哥，还有陆哥哥都去了，他们还带上了苏青兰。”
“我不喜欢她惊扰阿娘，就一个人去给阿娘上香，可苏青兰却偷偷跟过去打翻了阿娘的长明灯，我气急下失手打了她一巴掌。”
“阿兄逼我认错我不肯，他们……他们就把我扔在了山里。”
她垂着头贴着昭王妃的小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林子里好冷，我好害怕……”
“我拼命喊着阿兄他们，说我错了，可是他们都不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