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向柔忽然笑了，似乎没想到顾柏然会说出凭借直觉的话来。
“我不相信直觉，我只相信证据。”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郡主闺房，顾柏然派了专人在门外看守，长公主已经将郡主的遗体带走。
两人仔细地观察着房间。
顾柏然有些不痛快，查案时最厌恶第一事发现场被破坏的情况，今日他来的时候房内至少有七八人，早就不知现场是何样了。
“验尸能验出死者当时的状态吗？”
韩向柔想着顾柏然话里的意思，不确定地问：“大人是说死者是否对凶手有防备？”
“如果是熟人作案，死者可能没有防备心。”
韩向柔眼睛忽然亮了起来，虽和顾柏然说的不同，但若不是顾柏然提醒，她差点忽略了一个细节。
“郡主指甲缝里的丝线，非常少，就算是熟人作案，也不可能不防备到这个地步。”
“如果是昏迷的状态？”
顾柏然一边说着一边检查香炉里的香灰。
韩向柔心想，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若是襄阳府的同僚们也都和顾柏然一样，那平时推案肯定会省去不少时间。
“不是迷香。”顾柏然拈了一指香灰，自己闻了闻又把手伸给了韩向柔。
“是白芷。”是司空见惯的熏香，不是迷香。
这时白泽也检查完了门窗，并没有被人戳开的痕迹。
韩向柔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被人勒住的瞬间就挣扎，指甲缝里绝对不可能只有少量衣裳布料丝线。
难道是凶手用帕子浸了迷香然后捂了郡主的鼻子？否则迷香一定会在屋里留下蛛丝马迹。
想着想着，韩向柔就走到了郡主的床榻前。
白泽眼睁睁地看着韩向柔躺了下去，没多久之前郡主的尸体还躺在那里，饶是他这般胆子大的人也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反观躺在那的韩向柔，一脸坦然不说，甚至还闭上了眼睛。
真不愧是一府的推司！
白泽刚想叫自家大人，回头一看却没了人影，找了一圈才发现顾柏然猫在了房梁上，那般高的房梁也不知道他怎么上去的！
一个躺床上，一个蹲房梁上，白泽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要不……”白泽刚张口，床上和房梁上的人立刻异口同声：
“我知道了！”
一个从床上弹了起来，一个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你先说！”两人又是异口同声。
顾柏然又道：“你先说。”
韩向柔也不做无谓的谦让，直言道：“我知道郡主当时为什么会防备甚少，郡主的软枕有问题！”
三人立刻走到床榻处，顾柏然先是闻了闻，又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径直划开了软枕。
“干百合，酸枣仁，这都是安神之物。”顾柏然不解，安神，可迷不倒人。
韩向柔将表层的干花还有其他大片的安神香料拂开，抓起了一把细碎的小花瓣，“醉心花，莨菪子，软枕最中间这一大团，是乌草。”
“做成汤药喝了能迷倒，放在软枕里也能？”
“不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