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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几个哈欠后,奚弦亮亮的眼眸里清波澄澈,他甩掉书卷,撑了个懒腰,嗓音有点沙哑:“二位大人,你们司君跟这位逝者生前到底有何牵涉呀?”
立在两侧的黑白无常闻声齐抬头,目光呆滞,不知该如何回答,得嘞!太子爷这卷宗算是白看了,或者说这位爷压根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白无常先开了口:“回禀殿下,我等亦不知,但大概率也不是什么良善的关系,”声音越说越低,他瞥了一眼黑无常,语气间多了些激动,继续道:“但我们相信断不是大人的问题!”他说得异常坚定,仿佛这句争论为的是自己。
隔了良久,他又扯出几个字来,“大人生前很优秀,是很好的一个人!只可惜命途多舛……”
黑白无常都垂下了头,堂内的空气里不禁弥漫起一阵惋惜和同情。奚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口吻倒是拿捏得轻松:“那如今也不错呀,鬼界芸芸众冥,摘得第一文官的,唯他一人尔!”
明明说得是事实,且论的是夸赞,黑白无常竟无一个出来接话。
良久,“才不是呢……”黑无常埋着脸愣是咬出几个字来,他缓缓转过身面对太子冷冷开口道:“殿下,您只看到司君得承殊荣,却不见他必承其重背后的无奈与辛酸,崔司长日理万机,此番公差一去,司君更是独自揽下所有脏活累活,说是‘昼理阳事、夜断阴府’也毫不过分!他已经连续几夜未得休息了……”
“那不正好?他一个工作狂,正合了我家老头幽冥殿那儿上上下下的胃口!”奚弦伸出明晰的指节挑弄着面前的青灯,任其摇曳生姿。
黑暗中发出一个很浅的笑音,“好?殿下,那您又可知……寒玉大人本是要去天界当神官的!”收住阴冷笑意的黑无常似是将这句话低吼而出。
霎时间,那只秀逸纤长的玉手顿在空中,微微颤了一下。另一侧的白无常早已惊得张大了口,眼珠不停翻转示意黑无常莫要再说此事。
此时,一股清润的声音撞破了堂内的寂静:“殿下!审判事宜已筹备好,请您移步判堂。”此时的钟珏已换上深蓝色官袍,头戴官帽,甚是威仪轩昂。
回过神来的奚弦不禁浅舒一口气,站起身的片刻,月牙锦袍瞬间幻化成了阴律司的司长官袍,朱衣衬雪肤,艳煞动人,洋洋洒洒的束发早已盘起,他抄起案上的乌纱帽戴端正,便径自往外走,似乎想起什么又停下转身:“怎么?不走吗?”
“是,司长大人,这就来!”钟珏回吸一口气,眼角展笑。
素来骄奢放逸的鬼太子终有一天竟也愿意被平生最为嫌恶的官袍束缚着去办公,这桩美谈不出一日定会传遍三界。
钟珏和奚弦的身高并无差别,一前一后走在廊道上,挡眼望去一个青霭烟岚,一个霁月清风,颇为养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