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我去了医务室,路上一直小心地道歉,然后小声念叨着什么,我听不太清。
我忽然打断他的自言自语,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
“我?”他摸了摸后脑勺,“我叫柴鹏。”
柴鹏气冲冲地冲出医务室后,我坐在床上看着门口发呆。
淮静说对了。
他带我来医务室后,处理完了伤势,上课铃响了也不见走,还呆在医务室里和我扯东扯西。
我提醒他上课了。
他却忽然红了脸,讲话开始结结巴巴。
然后又像是鼓起了勇气一样,大声向我表了白。
我当然拒绝了。
他却像变了个人一样,不知道生了什么气,怒气冲冲地就夺门而出。
门边忽然出现一个纤细的身影。
我抬眸,看见淮静如往常的笑脸。
“怎么样?淼淼。”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她的笑脸,忽然有些出神。
她往前走了一步,我们的视线交汇。
她眼里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
“还不相信也没有关系。”
“淼淼,那天马上就要到了。”
“你会相信的。”
......
下午我仍旧坐简甘远的车回家。自行车开过闹市区的时候,人声鼎沸。
孩童嬉戏打闹,大人谈天说地,空气中还有各种各样事物的香气。
风也还是一样的温柔。
若是往常,我会笑着看他们。
但今天,我把目光从景色上移开,落在简甘远身上。
我盯着他的脑袋,忽然不可控地想起淮静的话。
“他不是什么好人。”
“他以后会囚禁你。”
我移开目光,往远处看。
残阳如血。
“阿远。”
“嗯?”
我攥着他的衣角。
“......你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吗?”
“没有。”
他的语气如常。
我松开拉着他衣角的手,笑了两声,带过这个话题:“你说等会我们还会碰见小橘吗?”
“或许会。”
撒谎。
要真是没有就好了。
他回答我的时候好像没有任何异样。
好像只是再平常不过地聊天。
但我是他的青梅。
我和他小学时候就认识了。
我陪着他长大的。
他讲话时睫毛颤动的频率,他停顿的秒数,他说话时细微的语气变化。
我都再熟悉不过。
要是我没听出那句话的异样,我就不是权淼淼了。
那么,阿远,
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
淮静从那天之后就不再来找我了,偶尔相遇,也只是互相点点头。我们的关系又回到以前即使在一个班也毫无交集的状态。
偶尔我会觉得有点不习惯。
我还是每天下午和简甘远一起放学回家,有时候在院子里逗逗小橘。
好像又回到以前了,有时候我都怀疑淮静是不是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话,一切都是我臆想出来的。
......
今天下午数学老师难得没有拖堂。
但我到自行车棚那儿的时候,简甘远还没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