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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南目中露出些艳羡,道:“怪不得,看来兄台是文武双全了。我本想着在新兵营中平平淡淡的,怕会闷死,这下子总算找到你,咱们可以一起闯出些功业来!”
李穆然嘴角一挑,道:“彼此彼此。”他们还待再说些什么,忽听帐外脚步声近,心知是查营的人走了来,便双双合了眼睛假寐。帐外几人走得不急不缓,脚步声中偶尔带着一两声咳嗽,单听声音,那咳嗽的人似乎已不是年轻人,李穆然只觉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忽地眼前一亮,想起白天行军时,也听到过这咳嗽声。
发声的,竟是主将慕容垂。
他身为主将,居然查营也肯事必躬亲……李穆然对这位大将军暗自起了几分敬意,虽知这些人多半是做戏给人看,可他肯做出来,也已难能可贵。
怪不得他会受到燕帝慕容暐的妒恨,在燕时处处不得意,被迫投靠了苻坚。他是有着雄才伟略的人,也是如今秦国难得的几个帅才。
难怪连苻坚最为倚重的丞相王猛也要忌他三分,哪怕王猛已死,他属下盘根错节的势力,依旧硬生生将慕容垂拨到了这渺渺无前程的新兵营来。
如果能在他面前获得重视,这功业,倒也真是有几分闯头的。想到这儿,李穆然只觉雄心顿起,然而脑海中却猛地浮现出那日他离谷时,她叮嘱的几句话来:“孙姨叫我告诉你,此次出谷,立功建业,只在白马。”
白马白马……他离谷后,想了几日也没明白,直到得知新兵营的任务,才骤然明白其中所指,只可惜此刻那“白马”就在左近,与他却是地位悬殊,甚至可说是云泥之别。
次日天刚蒙蒙亮,大军启程。
依旧是无穷无尽的山路,薛平依旧不知疲惫地扯东扯西,众人初始嫌他烦,听了这几日下来,倒也渐渐习惯。许是因为一日日接近长安的缘故,连和尚们脸上都有了些许放松,常武便也不再多管薛平,由着他自说自话。
一连十余日行军不停,虽是初春天寒地冻,但整个新兵营还是弥漫着一股呛鼻的味道。抬起手来,只闻到手心中泥土、汗水与刀柄熟铁的味道掺在一起,李穆然不觉暗暗苦笑。
虽知行军辛苦,但却忽视了行旅之中无水洗漱的难题。摸着颌下已有半寸长的胡茬,他想自己现在不知成了怎样的一副形容,怕是与她对面相见,她也难认出了。什么剑眉星目,什么面冠如玉,只怕都成了灰头土脸,破败不堪。
不过他还是暗自庆幸着:因为靠近和尚们,能不时闻到车帐里传出的香风阵阵,令人神清气爽。
檀香的气息一直没有断过,一如供给和尚们沐浴的水,也从未断过。
他曾饱含好奇地想看看孙姨口中的“白马”,究竟是何等的奇货,值得他以周身才学攀附,然而十余日下来,那车中人始终是神秘莫测,从未在他们面前露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