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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打发时间。他却觉得颇有趣味,每次看到竹叶在空中飘落,他总能感到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在那旋转飘落中,任风吹拂的竹叶,就如在水中浮泛起落的孤舟,有一种难以道明的平衡和洒脱感。这种直观的感受每次都能让任远心绪平静不少,精神也似乎充盈了许多。
躺了半天。任远才想起来,今天是要给鱄鱼找点野味的。
他便拍拍屁股起了身,摸了摸衣兜里备好的一把小刀,往小河边走去。
找了一片湿润肥沃的岸边泥土,任远取出小刀,准备开挖。
河水汩汩而流,另一岸树林里时不时飞起一两只大鸟,掩映在河水中,倏尔便飞走了。正午的阳光打在任远背上,暖洋洋的。
只见任远蹲着身子,横跨着步伐,沿着岸边移动,每次移动,都在河岸上留下一个开挖的小坑,看上去颇为有趣。不一会儿他便抓着四五条蚯蚓,脸上笑容渐盛。
只是。。
“啊,竟然忘了带个竹筒,这蚯蚓往哪儿放阿。“
任远站起身,对自己好一通埋怨。
就在这时,远处的河面上飘来一个棕褐色的包裹。看着像是牛皮纸包着的。任远看着顺着河水波纹慢慢推送过来的包裹,压根没去想里面会是什么东西,只是看到牛皮纸,知道今天不愁没地方放抓到的蚯蚓了,而雀跃起来。
他也顾不上卷起裤腿,脱掉鞋子,跨入一下子便及膝深的河水,往河中一步一步的走去。
这个河段地处中游,水流的流速较慢,河底蓄积了大量上游冲刷下来的泥沙,积在河中央变成淤泥。岸边浅水处的泥土还算硬实,往深处走,底下的泥土便越加松软,脚踩上去,像是踩到了一锅烂粥里,时不时还能碰到一些硬的小东西,大概是河底的水生昆虫子。
任远也顾不上恶心,只差一步,便可迎着包裹飘来的方向伸手接住了,任远往前再跨一步,可这一步偏偏没踩实,因为淤泥太厚,一脚踩下去,便直接没掉了膝盖,任远身子一斜,呛了一口水,赶忙想把脚拔出,奈何站定的那只脚也由于身子倾斜而打滑,任远双手扑腾,极力想保持平衡,可是河流迎面打来,身子便整个向后仰去,两只脚彻底陷入淤泥之中。
虽然任远从小受人冷嘲热讽,却从没有面临过真正的危险。像今天这样的危险还是头一次遭遇。他睁开双眼,河水刺激的眼睛发疼,透过眼前的水流,还能看到上面模糊的光亮,然而任凭任远如何挣扎,他的双脚根本使不上力,只有两只手还能伸出水面,感受着河面上方空气没有压迫的清凉。
任远也没想关于“就要这么死了吗“的这类问题,也许是事出突然,也许是因为他从没有真正活过,所以现在的处境唯一让他感到的只有恐惧,甚至恐惧也没有,只有求生本能,让他极力扑腾着,可是力气越来越少,水中的压力却越来越大,就在他要放弃挣扎,不再闭住口中呼吸的时候,他伸出水面的手指碰到了一个硬角,是那块牛皮纸包裹的物事。出于某种本能,他两只手指一夹,紧紧的抓住了它,然后拖入水中,紧紧抱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