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着眉缓缓站起，目光紧锁着上台阶的两人。
直到他们走近，商枝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是陆京墨和她昨天在校园里看到的女生！
他居然带别的女生来爷爷的墓前……
商枝的视线慢慢转移，目光直接落在了女生紧紧挽着陆京墨的手上。
陆京墨也看到了她，站在同一层台阶的三人面面相觑。
女孩率先开口：“京墨哥，这位是？”
陆京墨看着商枝，一言不发。
商枝已经不期待什么了，紧了紧手：“我曾经照商过老爷子。”
还不等他们说什么，商枝将包拿起：“你们忙，我先走了。”
说完她绕过两人离开，不愿让人看到她的狼狈。
陆京墨侧身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什么。
渐行渐远的商枝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目光几乎要刺穿自己的背，她加快脚步跑出墓园，才感觉到那灼人的视线消失。
匆忙拦了一辆出租。
一上车，商枝感觉鼻间一凉，伸手一摸，指腹上沾上一抹刺目的红。
商枝仰着头，连忙从包里拿了纸出来擦。
可那鼻血就好像怎么也擦不干净，染红了一张纸。
商枝无意间和司机在后视镜里对视一眼，感受到司机不悦的视线，忙说：“上火了，抱歉师父，我不会弄脏车里的。”
“去哪？”
商枝想了想：“去市医院吧。”
在去医院的路上，商枝靠着车窗，窗外的场景一幕幕从眼前闪过，脑海里也不断回想着陆京墨和女孩亲密的举止。
商枝有些高兴，又有些难过。
高兴的是，自己即将离去的时候，终于有一个人能照商他挑剔的胃了。
难过的是，自己再也不能陪他走完山水前程……
肿瘤科。
还是上次的主任医生。
商枝坐在诊桌前：“主任，能不能帮我另开一种药？现在的药副作用太明显，我不想让别人担心。”
主任医生说：“确实还有一种药可以替代，但缓解疼痛的效果没那么明显。”
“没事，我换。”
这时，商枝突然看到桌上有一份器官捐赠资料，握着包包的手紧了紧。
“主任，我也能签这个吗？”
医生愣了愣：“可以，医院有专门负责这方面的科室。”
十分钟后，商枝来到器官移植科。
带着口罩的商枝刚走进办公室，就看到一个埋头写资料的医生：“医生，我来签器官捐赠协议，不过我得了胃癌，能捐吗？”
医生抬起头来，一双丹凤眼，五官竟和曾经孤儿院里一个保护自己的小伙伴的面容重合。
商枝愣住，不自觉喊出声：“亦泽哥。”
……
办公室里，了解了商枝病情的凌亦泽垂眸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她：“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但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商枝低头默默签着捐赠同意书。
凌亦泽看着她略带苍白的面容，喉间耸动：“你幸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