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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指着他的手,尽量藏着眼睛里闪烁的光芒:“席老师,那个糖,你在哪儿买的?”
席任似乎是憋着笑,他食指碰了碰眉梢,接着把糖递给了我。
“你不用减肥,已经很瘦了,周四不见不散。”
周四不见不散,我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好像也没有那么尴尬。
薄荷糖一共24颗,完美的双数,预示着今晚我可以睡一个好觉。
(二)
周四,来得非常快。
席任将见面的地方约在了临湖公园,我没太明白,不过我很喜欢这个环境。
空间够大,我也更自在从容。
席任穿着一件驼色大衣,一米八几的个子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他身后是铺满金色阳光的湖面,逆着太阳,整个人干净又温暖。
沿着湖边走边聊,我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林垚,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强迫性行为的?”
我仔细想了想,有些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不知不觉的。
“大二那年,有一次跟室友出去聚餐,走到中途我突然想起宿舍门好像没关,结果室友都说关了。”
“我不信,她们安慰我说不关也没事儿,可我心里非常不舒服,一想到不能立刻回去检查,我不仅开始心悸,就连脑子也嗡嗡直响。
“最后我扔下室友回去了。”
“她们说得对,门确实关得严严实实。”
我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有些沮丧,莫名其妙地就有了强迫症,现在还影响了我的生活。
换了谁不沮丧?
这好像是最早已经意识到的强迫性行为,但是更早之前,高二已经有点儿强迫性思维了。
可我记不清楚具体细节,而且越是努力想,我心底油然而生的紧张越有冒头的趋势。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三七二十一……
“林垚?你还好吗?”突然,席任轻轻拍了拍我的肩,两道英气的眉头轻皱,眼里似乎还有些担心。
恍惚间回过神来,我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五七三十五。”
“啊?哈哈,我挺好的。”
五七三十五。
“我看你的脸色有点儿难看,要不今天的聊天就到这里吧。”席任眉心微蹙。
“好啊,下次什么时候见?”我笑着看向他。
五七三十五。
席任眉心沉得更深了些,停顿片刻后才说道:“周二吧,那天有空吗?”
我点了点头,因为社恐,早在两年前我就开始居家办公。
虽然工资不高,但时间自由,工作地点宽松,非常符合我的气质。
五七三十五,五八四十……
跟着席任一路出了公园,正打算跟他挥手道别,结果席任先开了口。
“背完了吗?”
我尴尬地眨了眨眼,所以刚刚一路沉默,是在等我把乘法口诀表背完吗?
“……背完了。”
“我送你回去。”
席任几乎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当然了,我应该也不会拒绝。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车头和台阶的边缘线完美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