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和一脸苍白的沐怜歌身上来回巡梭。
长安城里的人都知道，沐怜歌因为家中贡缎差错获罪失心疯了，在宴会上将辛雨儿和齐老夫人推入水中。
此刻辛雨儿如此示弱，更让人觉得可怜。
齐衡更是又怜又怒，冷声道“将这毒妇拉下去，莫要坏了吉时。”
“急什么，礼还没看呢。”沐怜歌将上来扒拉她的婆子甩开，专注地解手里的包袱。
新婚礼是大梁最喜庆的礼，民间传说新人不收礼或送者送的不详则会折寿，丫鬟婆子看了看齐衡强忍怒意的脸色没再阻拦。
沐怜歌的一双手，红肿且颤抖，解开包袱后托着一个木盒，小心地去开那盒子，盒子开开却又是个包袱，她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众人纷纷猜测着这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人猜贵重，有人猜不详，有人猜普通。
包袱打开后，却是一堆红黑色的碎肉，散着恶心的血腥气。
“这是我们的孩子，特来贺你新婚之喜。贺你踩着沐家往上走的前程，贺你和这溅人……”沐怜歌近乎疯癫地大叫，即便被婆子堵了嘴依旧凶狠地盯住齐衡。
“失心疯得厉害了。既沐氏如此无理取闹，我也不必再替她隐瞒。沐氏失心疯的真正原因是她和人私通怀子，被老夫人查出。今晚，请族长浸了她吧。”齐衡对着高堂上的老者作揖，脸黑得可怕。
“怪不得会将自己的婆母推下水。”
“早该浸猪笼了，齐衡竟还由着她做姨娘。”
“这种女人活该！”
“好了，先把沐氏弄下去拜堂吧，家里还有老人等着冲喜呢。”齐族长咳了一声，众人才想起这是在喜堂之上。
喜竹续，灯火明。
喜婆高声唱和着吉祥话儿，刚才的剑拔弩张好似从来不曾存在过。
沐怜歌的双眼几乎眦出血来，鞭炮声响得像从她心底炸开。
在婆子的推搡下，她脑后的银针逐渐坠落，人也慢慢衰弱了下去，像一块破布般被拖到了柴房。
沐怜歌趴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缓了好一阵子才摸出一根银针刺入脑后，刺完痛得吸了一口凉气便笑了出来。
想她梁国第一女医竟要用殒命的法子治疗自己！
可笑！可悲！
或许从遇见齐衡开始，她沐怜歌注定一生悲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