佝偻着腰，扶着墙，一点点往外面走。
医院的走廊好长好长，她死死咬着唇瓣。
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等她赶到太平间时，双腿软到无力行走。
伸手轻轻揭开覆盖在遗体上的那一层白布。
颜栖强行稳住的情绪，顷刻间到了临界点。
她就像个被扎破的气球，慢腾腾跪在地上，眼皮都在发颤。
面前的女人，安静从容地躺在上面，皮肤是不正常的白。
颜栖紧紧握着她的手，一声声喊着：“妈——”
迟迟没有回应后，她仿佛认清现实般，骤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哭喊。
黄昏到了头，颜栖整晚待在太平间，面如死灰。
心底更是说不尽的悔恨。
她早该听劝的。
当年沈竹兰发现陈铮不爱她后，就劝她放弃。
是她自己执着，总说再等等。
要是她早早放弃陈铮，昨天就会陪在沈竹兰身边过年。
那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水肿的眼泡一颤一颤，颜栖哑着嗓子哭喊哀求。
“妈，我错了——我错了——”
“你起来打醒我好不好？”
“求求你——醒来看看我——”
……
陈铮从医院出去后，刚钻进车子里，周唯唯便紧紧握住他的手。
“铮哥，这次我回来。三年前那些事，蒋奔他们都告诉我了。不怪你，是颜栖太坏了。”
陈铮听后没说话，只是紧紧攥住身侧人的手。
车子一路向前，停在酒吧门口。
他俩刚走进指定包厢，好友们便欢呼不已。
“唯唯回来，也让颜栖清楚清楚，谁才是天上的月亮，省得她不自量力。”
“就是，明明铮哥和唯唯最配了！”
陈铮喝了两杯威士忌，碰巧接下母亲打来的电话。
刚按下接通，陈母的哭声便传过来。
“小绍，快来公墓，颜栖妈妈死了！”
当陈铮赶到后，只见冰冷的墓碑前，只站着两个人。
沈竹兰生前，只有陈母这一个朋友。
陈铮先是将哭到快晕厥的陈母扶进车里，随后才走回去。
他的眼神落在身侧的女人身上。
只见颜栖额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穿着一身黑，袖子上还戴着块孝布。
冷风袭来，吹散他身上的酒气。
颜栖的声音毫无情绪着响起：“明天，我就会向陆妈坦白，说清楚三年前的真相。到时候你就可以和周唯唯在一起了。”
“你认为这个时候，我妈会同意我和你离婚？”
“我会说服她，至于小悠——也不会成为你们的负担，我带着孩子走远远的。”
“呵——”陈铮伸手揉着酸胀的额头，冷不丁的发出一声促狭：“说得简单！”
“颜栖，你这个时候又耍的什么把戏？”
“这次不会了，这次我会彻底离开。”
陈铮转身看她，冰凉的眼底带着意味不明的神色：“离开？你能去哪儿？你不是还说爱我吗，这么快就不爱了？”
良久，颜栖慢慢抬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