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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傅青鱼拾阶而上,杏色的裙摆擦过台阶上的碎雪,回身收起油纸伞抖了抖碎雪,才又道:大理寺的仵作已经验过了吗?
说话的衙役伸出手,傅青鱼自然得将肩膀上挂着的勘察箱递过去,陈老丈已经验过了,初步判断死者用药过度,是死于马上风。但死者的亲人都不相信,当晚陪侍的小妾也说并未与死者敦伦。
傅青鱼点头,明白了。
陈老丈年方六十有二,一身仵作的验尸本事和时间累积的经验,必然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而死者亲属不相信,大理寺无法,只能再找一个他们认为更加有信服力的人来验尸。
走吧。傅青鱼握着油纸伞,迈步往门内走,顺嘴问道:今日出勤的是哪位大人?
是寺正王大人。不过死者是世家子弟,王大人在这里根本说不上话,所以咱们让人回去请了谢大人。谢大人也是世家子弟,来了能镇住场子。
两人正说着话,身后就响起了哒哒的马车声。
吁!驾车的车夫吆喝一声扯住缰绳,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一名随从模样的少年撩开车帘先跳下马车,撑开了手中油纸伞,回头躬身撩着车帘,大人,到了。
车夫已经手脚麻利的将脚凳放在了马车旁边。
一抹黑色先从马车里露出来,是一件罕见的黑狐裘大氅晃出的一角。
傅青鱼正想说世家子弟就是有钱,就见一只骨节修长如竹,白润如玉的手轻轻拨开车帘,接着一人躬身从马车里出来,密如鸦翅般的睫毛微垂,挡住了眼眸,衬托的俊美容颜白璧无瑕皓月无双。
谢家有子,名珩,字崇安,世人称赞其:积石如玉,列松如翠,?艳杜绝,世无其二。
谢大人!门口的两名衙役立刻回首躬身行礼。
谢珩踩着脚凳缓步走下马车,随从撑着黑色的大伞遮过他的头顶,漫天飘飞的雪花从伞沿飘落,在昏黄的烛灯中如梦似幻,却不及他容色的千万分之一。
王大人何在?声音清冷,如清风过竹林。冷却不锐,反倒是有些修竹雅气。
傅青鱼却傻了眼。
谢安怎么会在这里?
谢大人,什么谢大人?谢安不就是山里一个病歪歪的穷书生吗?
怎么就变成了世家子了?
王大人就在后院。衙役立刻避身退开,谢大人,请。
谢珩未动,眸光一转落到了傅青鱼的身上,深邃而冷冽,不过一秒,便淡漠转开,犹如不识。
傅青鱼噎了一下。
谢安这是什么意思?装作不认识她?
傅姑娘,谢大人都进去了,我们也快进去吧。旁边的衙役见傅青鱼站着没动,轻声提醒。
傅青鱼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头,垂下眼帘掩过眸中的情绪,冲衙役点点头,提着裙摆跨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去。
两人穿过回廊拱门,进了林宅的后院。
此时后院中站了一堆的人,王大人就站在其中,分明下着大雪,天寒地冻,他的脑门子上却出了一层的汗。看见谢珩出现,就跟看到了救世主一般,立刻快步走上前,谢大人,您可算来了。您再不来,下官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