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现在请允许我正式的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毕洛克,16岁,我父亲名叫毕华琛,是一名死人化妆师,这是他生前告诉我的,除此之外我对他一无所知,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父亲的生日,如今说起来很惭愧。至于我的母亲,父亲从未提起,我也从来没有问过,像“妈妈”这样的称谓,我只在电视上听到过,那种感觉遥不可及。有些相遇是要讲究缘分的,命中注定无缘相见的人,你强求,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痛苦。
好了,介绍完毕,抱歉,不是我词汇匮乏,而是,在我生活与精神病院这10年,我只知道这些。
知道这些我觉得已经足够了,起码我还清楚自己多少岁,自己是谁,我的很多病友幻想自己是爱因斯坦、宙斯或者是超人、蝙蝠侠一类的,我只能说他们在变成精神病人以前看了太多好莱坞电影,或者说,他们被人当成精神病的原因很可能就是这类电影看多了造成的。
万幸的是,尽管我与这些人朝夕相10年,我没被熏陶成为一个真正的精神病,我就是我自己:“MR。B”!(取自姓氏的首字母)如同一个代号,在精神病人的异想世界里,你的正常会被看作不正常,所以不要妄想他们会称呼你的名字。
在父亲去世之前我从来不知道我还有个亲人,我的父亲也从未提起。
我的姑姑---薇芙女士,在父亲的葬礼结束前犹如鬼魅的出现,然后就在当天为我办理出院。
如同逃难,葬礼的当天晚上我们就开始了漫长的旅程。薇芙说要带我回家乡,回到真正属于我的地方。
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的迁徙,驾着车驰骋在杳无人烟的远郊马路,车上放着悲伤诡异的音乐,犹如末日前的哥特建筑,在被化为灰烬之前散发极致的优雅。
无惧天气的潮湿寒冷,我开着窗户,呼吸着久违风自由空气,此刻我感到我的人生仿佛戏剧,剧情有条不紊的进行,且时有出乎意料的惊喜。
原野、高山、村庄呼啸而过,一种莫名的悲伤涌入心头,我感觉一滴温热的液体在急速奔驰的汽车下还来不及滑落便吹散在风中。
离开了,一座我印象并不深刻的城市,离开了,六岁之后每年只在我生日才会出现的叫做父亲的人,我甚至在我父亲的葬礼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现在,我留下这滴泪与我父亲一同长眠。
除了欣赏窗外风景,我喜欢探究我的姑姑薇芙,她看起来年轻美丽,最多比我大七、八岁的样子,她皮肤异常的白皙,一丝不苟的盘发,严谨密实的黑色的蕾丝套装,冷漠锐利的眼神,犹如刚从南极解冻的精灵,美丽却无比冰冷。
或许沉默寡言是我们家的传统,7个小时的飞奔,她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过,我也不忍心打破这种安静的氛围。
不知道是不是血浓于水的缘故,当我看到这个女人的第一面,就倍感亲切,没有距离感,哪怕至今我们的谈话超不过五句,我却完全的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