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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京都的娇姐儿,我生于田野,长于绿荫,做活是做惯了的。
手上力气,自是不比他小。
裴寂被我甩了个趔趄,堪堪稳住身形便听我道:「你怎么忍心,裴寂,你送信给京都的时候你怎么没去想想我会失了夫君!」
「我能理解你身份贵重,自是不甘于居于乡野。所以,你要走,我不拦。但我不想走,我不想做哪些被一堆人围着转着的夫人娘娘,我就想做一普普通通的农妇!你又凭什么带我走呢?!」
「就凭我离了你不能活了?!醒醒吧裴寂!」
「没有谁离了谁不能活!你不在之前,我一个孤女照样把家里操持的好好地!我会织布,我会耕田,我会捕鱼,便是真如你所说,这一辈子没有一个男人敢再娶我郑菀。」
「裴寂,」我扬了扬下巴,「我也饿不死的。所以你不必心怀愧疚,没有你,我照样能好好过活!」
我说着,将门打开。
晚风微凉,却不及心中万分。
忍住哽咽我道:「是你想要做谢容与的,也是你先放弃我的。」
「我郑菀,从来要做的只是裴寂的妻罢了。」
裴寂望着决绝的我,知我心意再难转圜。
他不再辩驳些什么,只是走上前来。
月色皎皎,清辉顺着他的手落在了我的小腹。
裴寂垂眸低笑,是那样的志在必得。
「那它呢?阿菀,你想要让它出生就失了阿爹吗?」
我想,只有从哑口无言,到踌躇不定,直至无奈妥协才能令这位太子爷满意。
可他想错我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我是他的臣民不假。
可他若要做执棋人,我决计不会成为他的棋子。
我看着志得意满的他,嗤笑道:「裴淮,你这是算好了啊。」
「算好了,」我的眸色微颤,终还是将他的算计抖落到了明面上,「我作为一个阿娘,便是同你有了天大的怨怼,也定然还是要为孩子思量的。」
「对吗,太子殿下。」
裴淮沉着眸子,既不承认,更不否定。
但他应是耗尽了对我这个村妇该有的耐心,说出来的话不加掩饰。
一句比一句为着他自己个儿想。
也一句比一句伤人心。
裴淮指责我:「阿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叫你如此待我?!」
「我又不是弃你于不顾,我不过是想给你和孩子更好的生活罢了!」
「你究竟有什么不满,要同我断的干干净净!」
「还是说,」裴淮的眼梢堆满了了然的轻蔑「你还是要做太子妃,还在惦念着那个位子。」
我轻笑一声,不尽悲凉。
微微垂眸,掩去眸中隐隐碎光。
我苦笑道:「裴淮,你说话,可真是伤人啊!」
说罢,我便止住了言语。
我知道,无论我再说多少遍这些皆不是我所求。
裴淮,他都不会信的。
在他太子谢容与的眼里,现在的我就是个仗着肚子里有货企图托大拿乔的村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