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老夫人的脸色也沉下来，苏芽小脸沉静，刚准备开口就见自家老爹剑眉一蹙，重重搁下酒盏。
“弟媳多虑了，芽儿自幼便喜医书古籍，此番林院正瞧着她颇有天分才破格收徒，带在身边教习，如此喜事，何来污损侯府声誉一说？”
他的宝贝女儿还能平白给人说？
“破……破格收徒？”
“芽儿帮林院正想出了治时疫的方子，挽救江城一众百姓于水火之中，这般功绩，难道还不够破格？”
被苏旌这般气势汹汹呛了一通，余氏脸色一阵青白，便是难看到了极点。
正准备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一转眼却见苏芽笑眯眯地望着她追问，“二叔母，芽儿没有骗你吧？”
余氏咬牙。
“呵……是叔母误会你了，好了，快些用膳吧。”
饭菜陆续端上来，余氏故意派人将苏旌支走，暗暗用手肘撞了撞苏莹。
苏莹会意，上前从侍女手中接过小盅。
“祖母您请用。”
苏老夫人笑着接过，“嗯，咱们莹儿是个好的。”
苏芽不语，兀自舀着鱼汤喝得恬静。
许是久不在身边，前世祖母便偏喜二房，如今搬回来了，这孝悌之情自然也要重建起来，只是确实是个大工程呀。
倏然一阵碗碟落地，苏老夫人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苏莹吓得连连后退，“祖……祖母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这是哮喘又犯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
余氏迅速起身上前拨开众人，目光扫过案上的瓷盅，厉声责问，“这鱼汤是怎么回事！”
一个粉衣丫鬟瞥了眼赵氏，唯唯诺诺站出来，“是……是大夫人专程从江城带来的青鲤，说让奴婢们做成羹汤给……”
话音未落，那丫鬟却被狠狠踹翻在地，余氏两手叉腰，横眉厉目，“你这贱婢子，红口白牙的，竟敢攀诬大夫人！是嘴痒了不成！”
丫鬟跪在地上哭诉，“二夫人，奴婢没有啊，这确实是大夫人让奴婢做的呀！”
“好啊，还敢胡言乱语！我看今日不将嘴打烂，你是不知道厉害！”
余氏假意呵斥，暗中却给丫鬟使了眼色，那丫鬟见状扑上前死死抱住赵氏的腿，“大夫人，您倒是说句话呀，奴婢都是按您的吩咐行事，所言并无半点虚假啊！”
赵氏一头雾水，“这青鲤确是我从江城带过来的……”
“姐姐不必为这贱骨头开脱！”见她松口，余氏指挥着，眼中兴奋快压不住，“来人！还不快把这贱婢给我拖出去！”
家仆将要动手，却被一只白嫩小手拦住。
“二叔母，这丫鬟攀诬主母理应责罚，可现下还是祖母的身子要紧，您说呢？”
苏芽故意将“主母”二字咬得极重，余氏脸色一变，还是不情不愿地应下，“啊，芽儿说的是，一群混账东西，还不快去请大夫！”
苏芽摇头。
“祖母情况危急，恐等不了那么久，我来吧。”
余氏眼角翻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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