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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听陈奶奶说南城老家有个专门治截瘫的中医,于宛特地来寻人。
于宛握上陈奶奶的手,语气柔柔:“已经好多了,就是有时候晚上腿还是疼得睡不好。”
“不过我也不担心,有了陈奶奶你介绍的那个中医,奶奶以后腿肯定会好。”
她话里的感觉就像是陈奶奶是他们祖孙俩的恩人,陈奶奶腰板不自觉挺直,眉欢眼笑。
“那是肯定的,你奶奶人那么好,可不得活到一百往后。”
“奶奶你也一样。”
路过巷口一处公厕,陈奶奶说要方便。
于宛在门口等着。
远处墙角有棵老树,蝉声阵阵。
立秋后的夜风清拂脸颊,凉爽宜人。
“啊!”
毫无征兆地,前面巷子里发出一阵悲惨叫声。
紧接着,传来男人粗声地怒吼:
“你凭什么管我和我女儿的事!!!”
叫声过大,吓得树上秋蝉一颤,双脚一蹬,挥动着翅膀逃走,枝桠上的绿叶被蹬掉,在昏黄路灯下盘旋降落。
绿叶刚躺地面,一双运动鞋踩上去,发出清脆回响。于宛走到巷口,探头望去。
狭长巷里,一个身体瘦弱的男人跪坐在地,两条手臂被站他身后的一个男人桎梏着,那男人高高胖胖,像一座五指山,将瘦弱男人压在脚下。
瘦弱男人垂死挣扎,拼命扑棱被抓的手臂,双目怒火燃烧,死死直视前方。
他前方还有个男人,不,似乎是个二十出头的男生。
不同于瘦弱男人疲老体态无处遁形的轮廓,男生身量很高,背影宽阔,立领黑夹克包裹挺拓肩部,昏黄的地面,他的身影被路灯拉得斜长。
像独立于山顶的柏树,孤傲挺拔。
“我求求你了,能不能放过我爸啊?”
原来现场还有第四个人。
是个女生,身影被男生遮了大半,只见一截蓝色裙摆,语调含泣,楚楚可怜。
男生一点没怜香惜玉,语气听着就欠:“抱歉,不能。”
斑驳的石板地面有大片橘光悄悄溜来,夜风突起,墙角的老树开始沙沙作响。
车轮摩擦声清晰入耳,于宛转过头,迎面撞上一束强烈的光,眼睛被刺激地眯起,下意识用手遮挡。
橘光有恃无恐,见缝插针地刺激眼膜,等到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乌黑的瞳孔里逐渐显现一辆闪着警灯的车。
风忽然在呼啸,夹杂着瘦弱男人骂骂咧咧地叫喊:“***真报警了!”
老树的叶子被吹得四处流浪,陈奶奶从公厕跑来,于宛伸出手想叫人,指尖擦过飘叶,陈奶奶的身影一晃而过。
扭头望去,陈奶奶跟着警车跑进巷洞,撕裂的声音只冒出了个尖,便被哭叫似的嚎叫打断。
“奶奶,我求你管管他,他现在要把我爸抓起来交给警察!”
巷子里,两名警察正抓着瘦弱男人往车里塞,蓝裙女生指着男生对着陈奶奶哀声哭求。
而男生背靠青瓦灰墙,暖晃路灯投落至大半侧脸,也遮不住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