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情紧张,眼睛一刻也没离开鱼。
直到,他眼睛发酸发胀,才摘下眼镜用衣襟擦擦;不擦还好,擦了更模糊,山间的雾气很大。韩宝来觉得腿子被推了一下,他下意识抓到一只手,手上有股热量电流一般传来,是一方绣花手绢,是吴小凤的!韩宝来血气上涌,还是瞟了一眼何月姑。何月姑颠簸了一会儿,恹恹欲睡。宝来接过,朝吴小凤浅浅地笑了笑,眼光不敢瞅她,只顾慢动作,擦他的镜片。
擦完,他想还给她,但他没敢碰她的手,刚才碰她的手,好像有异样的感觉,他怕再碰上她的手,怕触电。
吴小凤眼睛斜睨了他一眼,然后摆摆手,示意他留着擦镜片用——韩宝来眼睛余光瞟了一眼何月姑,何月姑粉白的脸上抿成了一个甜美的笑,欲盖弥彰地压抑着笑,此是无银三百两,娘们是装睡的,明察秋毫哩。
韩宝来捏着手绢不禁汗津津,他没怎么着她们,她们倒弄了一个局让自己钻进去——韩宝来心想,好厉害的货色!却不是泡同学那般单纯,她们无声胜有声,她深藏狐狸尾巴,神情内敛、绝不声张,她们要颜面又要风骚。
韩宝来知道此时不能还手绢了,还了不仅损了吴小凤颜面,还会赖上何月姑多管闲事。此时,他只有装着没事一般把手绢塞进口袋里。何月姑果然不一颠一颠笑了,何月姑心里有股子酸味,我不是吃醋嘛;我为啥子吃人家的醋?人家有本事沾上他,我论长相有长相,论水色有水色,比她吴小凤还多几分女人味。只要他这只猫吃腥,有她的,肯定也有我的份,何月姑心思缜密,出水才见两脚泥,看谁沾上谁还不一定呢。
车行了二个多小时,进入了铺了细沙的乡镇公路,路好多了,车平稳了,鱼蹦极的机会也少了。韩宝来收回了目光,想阖目养神。
她感觉左边有只手推了推他的大腿,他看了一眼吴小凤,吴小凤正看着窗外的风景,不是她,应该是右边的何月姑,韩宝来想,可是你惹我的,别怪我,韩宝来朝她颔首示意。何月姑先哼了一声,恨得嘴、鼻子、眼睛缩成了一团,意思是明明我推了你,你看吴小凤干吗。只许州官放火不兴百姓点灯!
韩宝来唇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