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个男人。
逼仄,又阴沉。
“扣扣——”
纪襄敲了两下驾驶座上方。
隔着不远的距离,她试图这样提醒他:可以走了。
谢弋在车上点起了烟。
他能听见钟洋和女人说话的声音,摩挲着方向盘远眺水天河山。响起动静的时候烟已经燃了大半,他往窗外甩甩烟灰,那点东西就落入泥水里了无踪迹。
头顶适时又被示意两声。
谢弋没什么表情,也不觉得被当个连司机都不如的人有什么问题。脚踩油门,车子滑出去时,他只想着,那动静犹如钟声,不过提醒他该向何处前进。
冯村主任家在泸明村最靠中心的小坡上,坡下有三岔路,分别通往码头、学校还有菜市场。
学校那条路正是他们来时经过的,现在正值放暑假,大门紧闭,破旧的窗户也掩着,没有保安,外头只有简单的收容室,偶尔供外地来的人歇歇脚。
因为快到村中,道路也不再像刚刚那样凹凸不平,纪襄坐在车厢上还算平稳,一路看过村内环境,拿着手机简略地拍了几张照片。
照片不算太清晰,她低着头将模糊的边角剪去,刚点完保存,皮卡便最后动了两下,缓慢熄火停了,纪襄抬头,车已经在坡下停好,周围几家都开了门,围着许多面色蜡黄的妇人跟好奇转悠着眼珠的小孩。
坡上那户的门也开了,有一位花白着头发的老人正从里面出来,远远朝她这边望。
纪襄撑着手站起来,但没敢把腰完全伸直,因为护栏太低,给不了人充分的安全感。
她缓慢推着行李往下去的地方挪。
她的动作很慢,带着点生疏跟谨慎,后挡板开了很久,纪襄一直没有抬头,笔直站着的黑色身影仿佛只是不知名处投来的虚假幻象。
她率先跳下了车。
行李箱有点重,磕在挡板边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纪襄稳了稳步子,转身再去拉行李杆,但另一双手已经比她先一步伸了过来,抓着提手轻松将东西放稳在地上。
那双手很长,阳光晒过的小麦色皮肤上清晰可见数道青筋,指骨分明,指甲整洁。可就是这样从纪襄眼前晃过,她却不由得紧咬牙关,才抑制住几近翻滚的胃液。
“纪小姐?”
坡上的老人走了下来,目露喜色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