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不到宫人，我送你回去。”
他说着就要弯腰去抱，却被谢蝉抬手挡住，她肉眼可见的虚弱，态度却十分坚决：“不妥，我的身份容易给大人沾染麻烦。”
祁砚眼底露出疼惜来：“谢姑娘，我不怕。”
他见谢蝉仍旧不肯松口，微微一咬牙：“我，我其实……”
“你们在干什么？”
殷霁阴沉沉的声音忽然响起来，两人循声看了过去，就见殷霁正带着蔡添喜站在宫道岔路口，瞧见他们之后，迈开脚大步走了过来。
竟有些气势汹汹的样子。
祁砚眼神一暗，随即起身行礼：“参见皇上，谢蝉姑姑似是病了，臣正打算寻个宫人送她回乾元宫。”
殷霁目光在他身上一扫就落在了谢蝉身上，嘴边的怀疑在看见谢蝉白得不同寻常的脸色之后咽了下去，他弯腰探了探谢蝉的额头，不烫，反而很凉。
他拧起眉头：“坐在这里像什么样子？起来。”
谢蝉没力气多言，只能简单解释：“我走不动了……”
殷霁眉头皱得更紧，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满眼都是压迫：“朕让你起来。”
谢蝉抿了下嘴唇，不知道是自己刚才声音太小他没听见，还是听见了也不在意，只在乎皇宫的体面。
她低头叹了口气，咬牙抠着墙站起来，然而下一瞬便再次往地上栽去，只是有人伸手将她接进了怀里，殷霁语气里都是不耐：“连个路都走不好，朕是不是还得给你配顶轿子？”
谢蝉怔愣中没顾得上还嘴，殷霁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主动亲近过她了，为此承受几句难听的话也值得。
可祁砚的脸色却变得不大好，他不知道殷霁为什么要对谢蝉这般苛刻，明知道她是真的病了，还要讥讽她。
但他也很清楚这时候开口为谢蝉解释，只会激怒皇帝。
哪怕不喜欢，可谢蝉对皇帝而言是私有的，容不得旁人觊觎。
他只能强行压下心里所有的不甘，静立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人被带走。
谢蝉头疼欲裂，只能说话转移注意力：“皇上这时候不该在前朝吗？官宴快到时辰了吧？”
殷霁瞥她一眼：“朕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操得哪门子心？”
谢蝉一噎，有些懊恼，老老实实呆着不好吗？找什么话题？
她抿了抿嘴唇没再开口，殷霁却又低头看过来：“你这是什么毛病？朕记得你前两年可没这样。”
前两年不是没这样，只是没这么厉害，殷霁不知道罢了。
“太医说是劳神太过。”
殷霁嘲讽地笑了一声：“操办个宫宴也能累病，你还有什么用？”
谢蝉不想听，索性将头埋进他胸口。
可这动作大约太亲昵了，殷霁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谢蝉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抬头躲远了些：“对不起……”
殷霁垂眼看了她很久才重新迈开步子，冷淡的声音自头顶传过来：“朕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